實際上,她也沒有辦法去處理它。
卡恩同樣如此,他看著他的原體受苦,不發一言,他不必說些什麼,他知道安格朗遭遇了什麼。
一個不留。
卡恩完全無法想象他的原體到底是以何種毅力迫使他自己保持理智與清醒的,要知道,安格朗甚至在醒來以後沒有發泄
他隻是在了解情況後下達了幾個簡單的命令,例如調轉航線離開,安置好影月蒼狼及那位最後的荷魯斯之子,然後便讓人清空了一個底層甲板的倉庫,將自己關在了這裡。
“吾主?您還好嗎?我這裡還有幾份戰報需要向您彙報。”洛塔菈再次出言。
“悲傷。”洛塔菈說,並在心裡為它加上了疲憊與痛苦二詞。
那是一聲痛呼嗎?帝皇啊。
洛塔菈對他致以了一個不那麼友善的微笑,被兩道可怖傷疤摧殘得支離破碎的臉讓這個微笑變得更可怕了。
早已無法對他的大腦繼續造成傷害的屠夫之釘徒勞無功地在原體的顱骨上發出了古怪且低沉的摩擦聲,它們無法繼續摧殘他的理智、情緒與記憶,卻能一直使他感到痛苦。
角鬥士沉默了片刻,他的呼吸始終粗重。除此以外,洛塔菈還能聽見一種隱約的扭曲聲。她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祟,但她暫時不想去管。
堅定決心號上的每個人都很忙,如無必要,她絕不會拉著卡恩脫離他們各自的崗位,前來此處。
此刻,她很是痛恨打擾原體的自己,卻沒辦法忽視自己的職責——她來這裡是有事要做的,而非隻是單純地看望。
“明白,艦長。但我不用枕頭。”卡恩說,並順從地閉上了嘴。
“我們的。”卡恩低頭對她說道。“但不是伱的,艦長,你要注意用詞。不然我就串通其他人把你的指揮王座換成木頭的。”
他的聲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關心。哪怕痛苦已經讓他的聲音變得破碎,也無法掩蓋這種強烈的情感。
“.我明白了。”安格朗說。“替我安排一次見麵吧,我待會就來艦橋。順便詢問福格瑞姆,看看他要不要來.”
現在,他們並肩而立了,他們麵對著安格朗。基因原體之一,第十二軍團之主,紅砂之主,努凱裡亞的山之子,角鬥士
染血之人。
洛塔菈不理解安格朗為何執意要將這個可怕的刑具保存下來,她為此問過很多人,他們同樣都沒有答案。她唯一能做的事就隻有尊重,一如她此刻讓自己保持沉默。
在來的路上,洛塔菈一直能聽見原體按捺著痛苦的喘息,而現在,她親眼看見了一位半神的殘缺
洛塔菈自己也說不上這兩件事中的哪一件更加折磨她的理智一點了。
“嗯,我知道。”卡恩說,並抓住了自己腰間的武裝帶,好給他的手找個去處。
他們開始繼續在黑暗中前進。
“福格瑞姆大人的情況略為複雜,吾主。”洛塔菈略顯猶豫地回答。“我不知道該如何向您描述,但是,根據那位阿庫多納連長的說法,福格瑞姆大人目前最需要的是靜養。”
他低下頭,鼻腔中有鮮血流出,染濕了放在地上的數據板邊框。原體伸出左手,卻發現食指與中指正在抽動。他深吸一口氣,猛烈地搖晃了一下脖頸。
“——你把她帶到這裡來乾什麼?”原體打斷她,用雷鳴般的聲音詢問著一旁的卡恩。
“我看得見。”洛塔菈說,雙眼仍然緊緊地盯著那個黑暗中的巨人。
黑暗中的人沒有立刻回答,黑暗中的人看了她起碼半分鐘才從喉嚨裡擠出含混的聲音。
他們就此離開,在他們離開長達十五分鐘後,安格朗才從他的沉思中回過神。
屠夫之釘為這一下反抗而開始劇烈地懲罰他,他卻長出一口氣,手指的顫抖居然變得平穩了起來。山之子拿起數據板,開始翻閱報告。
鮮血、傷疤、斷臂.以及那張抽動著的染血之麵,血管凸起,像是後天形成的烙印一般在他的臉上跳動,眼中布滿血絲,極其可怖。
洛塔菈說要把他扔到禁閉室不是在開玩笑,女艦長有這個權力,也有這個膽量這麼做。紀律是戰犬內部極端強調的一件事,將艦長的王座換成木頭的毫無疑問是違反紀律。
“我呃。我暫時不想見他。”
他們保護了他。一次,兩次,最後一次。
“我不恨你,荷魯斯。”他悲傷地低語。“但我一定會殺了你,兄弟。”
女艦長的名字打全名會被起點屏蔽,因此我把拉改成了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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