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請進來。”
不一會兒屋中傳來老人的聲音。
一行人聞言踏入屋中,隻見一個身材清瘦,須發皆白的老者立於桌前,他身上穿著一身灰色道袍,沒有戴發冠,花白的頭發用一根木簪束在頭頂,手拿一道浮塵,但是看著就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而在他麵前的地上正跪著兩個人,因為背對著的緣故,並看不到叫個人的麵容,但是依照身量來看,應該是和楚雄差不多年歲的少年。
“見過師傅。”
張老爺恭恭敬敬像老師傅行了一個大禮,林長樂和沈月也學著張老爺的樣子向那個老者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
待行完禮,又同那老道長介紹道。
“這是我外孫女沈月,這是她的朋友,這位是鶴柳真人,麻姑廟的掌門。”
待雙方都見過禮,幾個小輩就自覺地退到了牆角邊落座。
而張老爺則是一掀衣擺,在老道士鶴柳真人的對麵坐了下去,同時目光掃向地上跪著的兩人,開口問道。
“發生什麼事了?”
隻見那兩人,同樣穿著灰色的道袍,頭戴莊子巾,腳穿十方鞋,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
張老爺每年都會來麻姑廟,有時還會在麻姑廟上住一段時間,少的時候住個三五天,多的時候住一個月也是有的。
這麻姑廟裡的小道士她基本都認識,但眼前這兩個卻是生麵孔,約莫是鶴柳真人新收的徒弟。
他們兩個低垂著頭,跪在師傅麵前,臉上還掛著淚珠,似是剛哭過的樣子。
兩人就這樣一言不發,任憑張老爺一行人進屋,做介紹,落座,鬨出這一係列動靜,仍舊是頭也不抬,話也不說,仿佛這外界的一切動靜都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哼,還不是我這兩個逆徒。”
鶴柳真人雙目圓瞪,嘴邊的胡子都翹起來了。
以前林長樂也就聽說過,說人生氣的時候胡子是會翹起來的,她當時還不相信,今天一見竟是真的,竟然有些想笑。
隻是現在這麼嚴肅的場合,笑是萬萬不能笑的,所以又努力憋了回去。
待她平複好情緒去看沈月,發現這個小妮子嘴角也在使勁兒壓著笑。
看著她憋笑,林長樂就更想笑了,她趕緊收回目光,努力去想傷心的事兒,讓自己的情緒趕緊平複下來。
想來想去,除非了逃荒路上吃了一些苦頭外,也實在沒什麼傷心事兒。
最後好不容易想到一件,那就是當年老秦婆把她偷走,差點把她害死的事兒。
不過這個事兒已經過去很久,雖然林長樂靈魂是成年人的,但也有些記不住了,現在想起來倒是也沒多傷心,更多的是滿腔憤怒。
想起最後一次見老秦婆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當時是在一處廟會上,老秦婆當時也淪落成了叫花子,也算是受到了懲罰。
但林長樂就是不解狠,像老秦婆那樣的人,比人販子還可恨,死一百次都死不足惜。
上次她們在固縣縣城的時候,差點被人販子拐走,後來那兩個人販子,還有她們供認出來被抓到的人販子都被抓走了,而且都被判了死刑,有幾個主犯更是被判了極刑。
這件事兒在固縣縣城還熱鬨了好一陣子,當時行刑的時候,不說是萬人空巷吧,縣城裡一大半人都去了,林長樂也想去看的,林老太怕她年紀小,見了這些事兒丟了魂,沒讓她去。
後來聽劉臘梅回來說,那天去的人太多了,將菜市口圍了個水泄不通,她遠遠看著,囚車過來的時候,扔臭魚爛蝦的,扔爛菜葉子的,扔臭雞蛋的,什麼都有,她和旁邊的大姐要了個臭雞蛋也扔了下,過了過癮,也算是為林長樂報仇了。
還說砍頭的時候,那血濺的老遠,離最近的人衣服上都沾了血,她離的遠,看的不太清楚,繞是這樣,那人人頭落地的時候,也把她嚇夠嗆。
後來晚上還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劉臘梅後來還說,幸虧沒讓林長樂去,要不然她年紀這麼小,肯定會被嚇著,當時有那種不長心的大人帶著孩子去,孩子當時就給嚇哭了,看那樣子晚上回去肯定會做噩夢,說不準魂都要丟了,得叫魂才行。
對於丟魂這種事兒要是沒穿越以前,林長樂肯定是不相信的,但她自己就是靈魂穿越者,由不得她不信,所以林老太不讓她去看那幾個人販子砍頭,她就聽話的沒去了,萬一真的被嚇的丟了魂,再來次穿越,她可是真的要受不了啦。
奮鬥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過上了安穩日子,有了相親相愛的家人,她可是一點都不想改變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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