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是一堆建築廢料堆砌起來的簡易房子,算是晚上讓開墾試驗田的師生們有個避風避雨的住處。
這個創意,還是伍安邦提議的。
如今來了,哪怕是做做樣子,也要問問學生們有沒有什麼難處。
“領導,我要舉報!”
剛剛來到那排簡易房前。
王文斌隻感覺眼前一黑,險些一口老血噴出。
賀勇也是撮著牙花,止不住的暗暗搖頭。
相反,校區施工負責人倒是挺淡定的,麵對伍安邦扭頭望來的目光,不慌不忙道:“他是施工建設中受傷的工人,這個在施工中難免,我們給了他補償,他本來都答應了,後來又變卦不滿意,一直跑來工地上鬨。”
伍安邦聞言,回頭看向那從簡易房中掙紮著爬出來的工人。
身後還有兩個穿夾克的公務員,滿麵尷尬的彎著腰,愣在原地,也不知道是該將工人拖回去,還是放任不管。
“為什麼讓人把他關在這房子裡麵?”伍安邦詢問工地負責人。
“這,這個……領導視察,他大吵大鬨,不太美觀,就讓他先來這邊。”工地負責人倒也耿直,坦言就是避嫌。
伍安邦不再多問,快步上前。
將這個左小腿截肢,右腿似乎也失去了知覺的工人攙扶坐起來。
“慢點,慢點,彆用力。”
伍書記都動手了。
隨行的其他人,哪敢看著?
大家七手八腳,將工人攙扶坐起來,還有人找來一張油布和毯子,鋪在工人身下。
“你要舉報什麼?”伍安邦蹲下來,仔細詢問。
工人立馬憤憤不平的指著工地負責人控訴道:“工地答應給我二十萬補償款,隻要我不鬨事,不接受媒體采訪,他們就給錢,我答應了,可是他們遲遲不給錢,非說我在網上散布謠言違約。”
伍安邦看向工地負責人。
負責人一臉無奈道:“他醫藥費就花了十多萬,我們先期墊付,他後來又讓給他兩個侄子一個表弟安排工作,我們也照做了,還給了幾萬的營養費,這些折合起來,已經超過二十萬了。”
“你騙人,你們當初說的時候,可是說要給我真金白銀二十萬,沒說醫療費的事。”工人氣憤咒罵道。
伍安邦眼神微微一動,看向負責人問道:“賠償協議是什麼時候達成的?”
“兩周前!”
果然!
當時黃江生剛剛被市紀委秘密羈押審查。
那個時候,校區施工負責人,還很怕工人鬨事,所以爽快答應給二十萬賠償款。
但之後,縣裡漸漸傳出消息。
黃江生被市紀委調查,伍安邦一手遮天,校區建設負責人,就開始賴賬,玩起了文字遊戲摳字眼。
這件事性質遠沒有梁大海那麼惡劣。
但本質不變。
都是伍安邦權勢膨脹之後,下麵人也跟著膨脹。
簡而言之,不怕你一個傷殘工人去鬨事,你儘管鬨。
這種心態,和梁大海肆無忌憚的翹尾巴貪汙,是一樣的心理。
“協議怎麼簽的,就怎麼賠吧。”伍安邦站起身來,淡淡吩咐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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