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賀夫人,齊暉還帶彩瓷到衛王拓跋儀、毗陵王拓跋順等府上送禮,都得了回禮。
楊安玄對生意不放在心上,問齊暉什麼時候能同他一起前往龍城,聯係宗提少不了他。
齊暉想了想道:“平城的生意打點得差不多了,三天後可以動身。”
還有三天時間,楊安玄決定找點正事乾。路過嵩山的時候得知寇謙之應華陰公主之邀來了平城,自己不妨前去見見。
齊暉在宮中有關係,楊安玄托他打聽寇謙之的下落,很快有了消息。
寇謙之三月便到了平城,住在紇奚嵇拔府中,華陰公主向拓跋珪推薦,拓跋珪隻是留下他所獻的《雲中音誦新科之誡》,並未接見,而是讓其前往仙坊,煮煉仙藥。
仙坊設在西山,楊安玄以故友之名見到了寇謙之。看到楊安玄,寇謙之大喜,領著楊安玄進仙坊來到自己的住處。
寇謙之在道門頗有聲譽,仙人博士張曜亦不敢慢待,專門撥了一個院落供他和幾名弟子使用,楊安玄見到那位三弟子華道寧也隨侍在身邊。
拓跋珪雖然推行漢化,但鮮卑習俗還是占了主流,屋內不是坐席,而是胡桌胡椅。
請楊安玄在胡椅坐下,兩人寒喧幾句,寇謙之迫不急待地問道:“楊居士,你曾說過道門興在北,貧道依言來到平城,可是魏皇連見都不肯見貧道。”
楊安玄微笑道:“寇仙長,愚說這句話時還說過要北方有變,方才下山,仙長有些過急了。”
寇謙之不解地道:“燕被魏逐走,魏有一統北方之勢,豈不是有變?”
楊安玄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仙長在仙坊中都做些什麼?”
“貧道每日按典煮煉百藥,熬製丹藥。”寇謙之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楊安玄繼續問道:“敢問仙長,這些丹藥可能致長生否?”
寇謙之閉口不語,良久方才輕歎一聲,道:“貧道聽聞以前煉製的那些丹藥,被魏皇給死囚試服,那些死囚大多身死。”
“仙長即知服用丹藥無法長生,魏皇又豈會信這些致人死地的仙丹。”
寇謙之愁眉緊鎖,道:“貧道現在亦感進退兩難,請楊居士指點迷津。”
他在嵩山經營名聲二十載,在道門已具聲望。此次應華陰公主所邀下山,原以為可以大展鴻圖,成為帝師。
哪料魏皇拓跋珪並未見他,而是讓他煉製丹藥,寇謙之深知丹藥不可能讓魏皇長生,所以推說時機未至,遲遲不肯動手。
從仙人博士張曜最近對他的態度可知,拓跋珪對他興趣已然大減,更不可能召見他,寇謙之準備了滿腹的經文,無從說起了。
楊安玄知道寇謙之發跡尚早,要到二十餘年後才會被拓跋珪的孫子拓跋燾請下山成為帝師。
不過到那時魏國已經平定北方,南方也成了劉宋的天下,自己當然不能坐視這種情況發生,不妨就先讓寇謙之發力,看看能否改變魏國的國運。
寇謙之發跡靠得是北魏時任左光祿大夫崔浩大力相幫,現下崔浩年僅二十,在朝中任著作郎,因為工於書法,常隨侍在拓跋珪身邊。
此時的崔浩還沒有打動拓跋珪的能力,但其父崔宏是吏部尚書,總裁律令、朝儀、官製,通製三十六曹,深得拓跋珪信任地,權傾朝廷。
清河崔氏是關東望族,冠冕相襲,若能提前得到崔家相助,或許寇謙之能將其成為天師的步伐加快。
想到這裡,楊安玄道:“道長是仙長所傳,受老君之命傳道天下,當以改革道教、誦戒新法為重,而不是舍本求末熬煉丹藥。”
寇謙之苦笑道:“貧道亦想如此,奈何君王不見。”
“華陰公主是魏皇愛女,但出嫁在即,恐怕無心替仙長說話,仙長為何不另尋舉薦之人。”楊安玄提醒道。
寇謙之露出沉思之色,道:“另尋舉薦之人?”
他來平城已有兩個月,對朝堂大臣有所了解,腦中首先閃過的便是清河崔氏,隻是崔宏雖然信奉道教,但為人儉樸,自律很強,恐怕不會替自己在魏皇麵前說項。
楊安玄微笑道:“當年老子過函穀關紫氣東來,天降異象。聽聞寇仙長精通天文,若是老君顯靈,不知世間會有何祥瑞。”
寇謙之神情一凝,看著楊安玄若有所思,認真地聽楊安玄繼續道:“若天有異兆,仙長趁時宣傳道法,或可打動世人。若能打動權貴,薦於魏皇駕前,仙長定能達成所願。”
見寇謙之有所領悟,楊安玄笑道:“道長精通銷煉金丹、雲英、八石、玉漿之法,應知五石散煉製,若能去蕪存精,不失為仙丹也。”
寇謙之稽首拜道:“多謝楊居士指點迷津,貧道銘感五內,將來定有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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