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何心悅誠服地道:“主公說得不錯。”
楊安玄道:“愚隻是說個大略,具體如何實
施延茂與慶遠(庾歡字)、元和(劉倫字)議定後再報愚便是。”
說罷科舉,楊安玄看向習辟疆,道:“辟疆要重新核定刑罰,廢除苛刑,愚從睢陽回轉襄陽,一路視察刑獄情況,發現不少案件定刑過重,懲治過重,還有冤案。愚在許昌、南陽多次說過‘刑罰無輕重,悉皆原降’,你組織人手對刑罰重新調降,並對獄中罪犯重新審核,特彆是死刑犯要奏報愚知,不可枉縱。”
習辟疆恭身應是。
楊安玄想了想,又道:“漢代置三老,以德高望重的長者對百姓進行教化,此措可複行於鄉間,辟疆不妨擇地試行,若見成效可廣為推廣。”
“身為官吏,須聽民聲”,楊安玄道:“州郡縣官吏要定期前往鄉裡,了解民情,聽取民聲,接受民諫,循行要監察地方政風民情,如有異常逐級上報處置。”
看了一眼辛何等人,道:“人無完人,愚自知行事亦有許多錯漏之處,爾等隻管大膽諫言,言者無罪。爾等亦當聽下屬、百姓的直言,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辛何等人應是。
楊安玄笑著伸了個懶腰,道:“愚此次從睢陽歸來,感覺襄陽有些小了。”
辛何與習辟疆對視一眼,揣摩楊安玄此話的含義。
趙田跟在楊安玄身邊最久,知曉他的心意,笑道:“主公小時在洛陽長大,襄陽規模自然比不過洛陽。”
習辟疆心頭一動,當初楊安玄曾上疏
朝廷還都洛陽,莫不是動了遷都之念。劉裕垂垂老矣,不複當年之勇,在戰場上數敗於主公之手,主公正值青壯,將來問鼎天下代晉而立,確實不便入主建康,洛陽是最好的選擇。
想到這裡,習辟疆笑道:“主公曾命故司州刺史魯宗之修複洛陽,愚聞魯刺史在城中按街道重新規劃修建屋舍,已有不少商戶、百姓入住城中。”
辛何接口道:“主公隻要再度上疏奏請天子還都洛陽,天下有識之士定會紛紛前往洛陽安居。永明擄獲萬餘青壯,不妨命他將這些人充實洛陽。”
楊安玄哈哈笑道:“愚少年時長於洛陽,在洛陽城外得遇宋仙長,對這座故都確實懷念。新皇登基,可舊事重提。餘應,替愚上疏天子,再行奏請還都洛陽。”
趙田笑道:“重建洛陽非一日之功,張工曹精於構建機巧,主公何不命其主持此事。”
此時張綱還在安陸城,出征江夏郡張綱研製的新型攻城器械建功不小,楊安玄以軍功嘉獎,授其五品振威將軍,這在六曹掾官中可是絕無僅有。
本來楊安玄想讓張綱回襄陽,但張綱嘗到軍功的甜頭,主動請纓幫著沈田子鎮守安陸城,雄心勃勃要設計一些守城器械出來。
楊安玄沉吟片刻,道:“此事先問過文玘,他若願往等明年開春再行前往不遲。”
趙田笑道:“依仆看,張工曹雖然貪戀軍功,但是重建洛陽這樣的大事
派給他,多半是忍不住要前往的。”
要遷都洛陽,光靠修繕還不夠,還要不斷造勢。楊安玄心中早有籌劃,道:“愚打算在洛陽廣邀僧道,為安帝超度亡魂,並請高僧駐錫洛陽,於龍門山一帶開鑿石窟,彌揚佛法。”
辛何苦笑,也不知主公是不是真的崇道信佛,常把主意打到僧道身上。當年為安撫梁州就招募僧道入梁,梁州多修了幾處僧廟、道觀,不過摩山刻佛之舉似乎不了了之。此次又打算在龍門開鑿石窟,不知要耗費多少人力、財力。
楊安玄想起長安城中的支妙音,此尼僧長袖善舞,喜好出風頭,洛陽佛會交由她來打理,肯定是從善如流。等閒下來自己寫信給她,看看她是否願往。
趙田道:“永明(劉衷字)來信稱海戰打掃戰場,得宋軍舟犮殘骸,這些舟犮雖然被火焚壞,但拚湊在一起,修修補補亦能重建出七八艘舟犮出來,是否要修複?”
龍骨戰艦雖然戰力強悍,卻船體較小,難以渡海作戰,所以劉衷沒有率艦南下,將來從海路進攻,舟犮可用來運兵。
想到舟犮一次性可運送數千人,楊安玄有了個想法,命人掛起輿圖,道:“劉裕嚴控關卡,不準百姓過江,便讓永明修複舟犮,將來從海路運送百姓前往雍境。”
手指在海岸線劃過,楊安玄笑道:“海域廣袤,除了三吳之地,還有魏境、燕境,甚至可從百濟、高句
麗接收百姓前來安置。命北青州刺史楊孜敬以經商名義前往魏、燕、百濟、高句麗等地,搜羅百姓來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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