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珽是賀家的家主,賀氏集團的掌權人,乃是精英中的精英,現在卻衣著休閒,拿著花鋤,沒有任何的架子,就是為了上山侍弄那片並不算是名貴的非洲菊。
現在看到兒子兒媳,賀珽也沒有流露出任何的不自在,神色自然地就像是山上有上億的大生意等著他一樣。
“你帶歡歡來見你母親,她一定會很高興的!”賀珽朝著陸歡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之後便把目光凝在了賀渡身上。
賀渡極少會來這裡,在這裡跟他偶遇,賀珽還是很驚訝的,按照他對妻子的了解,阮晴若是還在的話,一定會很喜歡陸歡這個兒媳婦。
“我媽見到歡歡當然會高興,但見到你之後就不一定了!”在這個地方見到賀珽,賀渡心裡的怨憤,馬上就全部被激發出來了,臉上雖然還是帶著笑意,但說出來的話卻像刀子一樣,刺向了賀珽這個父親。
“話說,你怎麼還有臉來見她?”
若不是賀珽的話,以阮晴的出身和人品,一定會有更加燦爛順遂的人生,而不是年紀輕輕就躺在了這裡。
陸歡一直都知道他們父子不和,但她也是第一次聽賀渡說這麼重的話,不由地把賀渡的手握得更緊,繼而去看賀珽的臉色。
賀珽臉上一開始確實是出現了沉痛之色,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你們既然已經看完你母親了,就回去休息吧,不是還有重要的事情等著你們嗎?”
賀珽顯
然並不想跟自己的兒子討論這個話題,很快就準備越過他們繼續上山。
沒想到賀珽已經走出了幾步之遠,身後的賀渡還是不肯罷休,喊了他一聲。
“賀總,您彆忘了,我母親的遺願,是不跟你合葬在一起,就算是到了陰曹地府,也不見你!”
賀珽的身形瞬間頓住,等轉過身看向他們的時候,那雙眼睛裡已經染了血絲,隻是看向賀渡的目光,卻也不帶有多少的憤恨,反倒看上去很是哀戚。
賀珽現在這副模樣,連陸歡這個跟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看了都忍不住心軟,不忍再說下去,但賀渡這個時候卻是強得很,看向賀珽的眼睛也沒有任何的閃避。
“怎麼,我說錯了嗎?本來就是你對不起她,現在做出這副模樣,又是給誰看的?”
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害他從小就沒有了母親,後來更是害得他重病纏身,賀渡心裡怎麼可能一點都不怨?
“你說的沒錯!”賀珽的嗓子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說出來的話甚至帶著些沙啞。
“是我對不起她,我現在做的事也隻是為了贖罪而已!”賀珽說完之後沒再管賀渡說什麼,轉身繼續上山。
“她不想見你,你現在天天來,對她來說也不過是一種打擾而已!”賀渡再次對著那道背影吼道。
隻是這次走在山道上的人卻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他知道阮晴不願意見他,也知道自己現在做的事情一點用都
沒有,但要是不做這些事情的話,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更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賀珽離開之後,賀渡倒是也沒有接著憤怒,或是露出得意的神情來,隻是死死的盯著那個背影,直到賀珽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內,賀渡索性也一屁股坐到了台階上!
“哥哥!”賀渡這樣的反應徹底嚇到了陸歡,還以為剛剛的情緒起伏影響到了賀渡的身體,連忙蹲下去想要把賀渡拉起來,誰知道下一刻卻直接被賀渡拉到了腿上坐下。
“歡歡,你看到了吧?明明都是他的錯,但現在倒像是我欺負了他一樣!”賀渡把頭埋在陸歡的頸窩裡,聲音有點悶,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剛剛那麼中傷賀珽,賀渡的心裡其實也沒有感受到任何的暢快,反倒是像被一塊大石頭壓著一樣,心裡堵得厲害。
陸歡連這其中的具體情況都不清楚,就算想要安慰賀渡,也不知道到底該從何說起,最後也隻能用她柔嫩的小手,輕輕撫著賀渡的背,用行動來安慰賀渡。
“不管怎麼樣,媽媽肯定是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生活下去的!”
世界上絕大部分的媽媽都是愛自己孩子的,更何況是看起來那麼溫柔的阮晴,不管她老人家和賀珽之間究竟有什麼樣的糾葛,但對於賀渡這個唯一的孩子,阮晴一定希望他能夠好好生活,而不是一直被他們的往事影響,戾氣滿身。
“我也希望她能活下去
!”雖然已經二十八歲了,換做其他這個年齡的男人,說不定現在都已經兒女雙全了,但賀渡還是對母親的死無法釋懷。
以至於這麼多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是個罪人,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話,阮晴就能逃脫那個牢籠,奔赴新的生活。
“但是她堅持不下去了!”賀渡喃喃說道,把懷裡的姑娘抱得更緊。
陸歡把賀渡當作最堅實的後盾,但是對於賀渡來說,陸歡又何嘗不是他最依賴的人,當年的真相在賀渡父子剛剛的對話和賀渡這句喃喃低語下,也終於露出了冰山一角。
外界傳言,賀渡的母親是因為車禍去世的,但事實的真相絕非如此,否則在那樣的突發情況下,阮晴怎麼可能留下遺願?賀渡又怎麼可能說阮晴是堅持不下去了!
陸歡對這件事情隱隱有所猜測,但是並沒有開口問,而是溫順地靠在賀渡的懷裡,手慢慢摩挲著賀渡的後背,唇也貼在了賀渡的脖頸上。
陸歡現在隻想告訴賀渡,雖然阮晴已經不在了,但她一定會永遠陪著他身邊的。
賀渡雖然喜歡逗陸歡,但大部分時候在陸歡麵前都是非常沉穩可靠的,這個時候卻是難免露出了脆弱之態,陸歡雖然被賀渡抱著,看不到賀渡現在的神情究竟如何,但卻能想象得出來,應該跟他玩賽車的時候差不了太多。
“我今天晚上想喝你煮的雞湯!”賀渡放任自己抱著陸歡緩了好一會,
之後才用平時說話的語調對著陸歡提要求。
“喝雞湯可以,但你現在能不能先把我鬆開?”陸歡笑著應下,在賀渡的懷裡扭動了一下身子,要讓賀渡把自己放下去。
“怎麼,這麼快就對哥哥不耐煩了?”賀渡在陸歡的腿上輕輕拍了一下,笑罵道。
“不是。”陸歡才沒有對自己的老公不耐煩呢,賀渡又開始冤枉她了。
“我腳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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