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被楚三老爺這話說得麵上一紅:“舅舅。”
“你還不趕緊去給你娘行禮。”楚三老爺既然決定耍無賴,那就要把無賴耍到底。宋璟一張臉紅了又白,一時不曉得該說什麼。而宋大老爺已經連滾帶爬地過來:“休如此無賴,什麼要認娘,你也好意思叫娘!”
“快叫快叫!”楚三老爺也爬起來,推著宋璟要讓他去跪拜素巧。素巧的臉已經沉下,高聲道:“我看楚三老爺是喝多了酒,你們快些給楚三老爺醒醒酒。”
黃娘子巴不得這一聲,喊了一聲,就有小廝拿著桶過來,把水往楚三老爺頭上倒去。此時雖已是二月末,但這井水還是冰冷的,楚三老爺被倒了滿頭滿身的水,跳起來就往素巧那邊衝去:“好你個婆娘,竟然做這樣的事。”
“楚三老爺想來這些日子和大伯出去遊玩的日子久了,忘了我說過的話。”素巧可一點都不懼怕楚三老爺,高聲又是這麼一句。
“你這婆娘,你這婆娘。”說著楚三老爺就對宋璟道:“璟兒,你可要記住,你是國公府的……”
“你是個好孩子,這麼多年,國公爺記得當初姐姐的話,對你多有照顧,你可不能忘記國公府的恩情。”素巧已經打斷楚三老爺的話,這話聽在楚三老爺耳中,簡直就是嘲諷。於是楚三老爺高聲道:“你有什麼資格說這話,你一個填了……”
“看來楚三老爺是想和我們國公
府斷親了,既如此,你們給我把楚三老爺趕出去。”素巧高聲吩咐,宋大老爺歡喜得不得了,就是要把楚三老爺趕出去,這樣自己家才能承繼國公府。
於是宋大老爺站起身,對楚三老爺道:“楚三老爺,你趕緊走吧,難道真要我們把人給趕出去?”
楚三老爺此時在人群中尋找,想要尋找十一老爺,但哪裡能找到。於是楚三老爺咬牙切齒:“大家都是想吃這口絕戶財的,誰又比誰高貴了些,今兒,我被趕出去了,等到明兒,我瞧你也要被趕出去。”
這後麵一句,卻是對素巧說的,宋大老爺一張臉登時漲紅:“要死了還在這嘴硬,還要挑撥離間。”
“把他們送出去。”素巧隻覺得這場鬨劇讓人無比疲憊,這些人也十分麵目可憎,巴不得把這些人統統都趕走,好還自己一個清淨。
“對,對,你們趕緊,把人都趕走。”宋大老爺這會兒十分得意,整理好了衣衫,就在那挺著肚子對小廝們喝叫。
“把大老爺也送回家去吧。”素巧隨即說了這麼一句,宋大老爺的眉頓時皺緊:“三弟妹,你這是怎麼了?”
“我見大伯您受傷了,自然不好再在這裡待著,所以才請您回去,好好地養傷。”素巧麵上帶著笑,但宋大老爺聽出素巧話中的不滿來,於是宋大老爺也皺緊了眉:“你這是……”
楚三老爺已經發出一陣大笑:“好,好,我就看你們
家中,還要爭個什麼?”
“舅舅!”宋璟喊了一聲楚三老爺,而素巧已經對楚三老爺道:“我們家要爭什麼,也和楚家沒有關係。還有十日,就是國公爺出殯的日子。楚三老爺若願意來,那就來送國公爺一程,若不願意來,宋楚兩家,也就沒什麼好來往的。”
素巧是真能做出來斷親這種事兒,楚三老爺的神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宋大老爺既歡喜又覺得不妙,素巧這樣強,等嗣子進到這府內,不能再像原先一樣,悄悄把嗣子給害死了,好讓宋五老爺的嗣子繼承國公府,可怎麼辦?
於是宋大老爺此時麵上,神情就十分糾結,不曉得是該笑還是該惱。
“你,你這個狠毒的女人。”楚三老爺已經站了起來,被宋璟攙扶著,伸出手指指著素巧,素巧看著楚三老爺:“把楚三老爺請出去。”
小廝們應是,上前就要推搡楚三老爺,宋璟已經止住小廝們,對素巧道:“夫人,還請存一點體麵。”
素巧看向宋璟,宋璟還年輕,因著宋家這邊的關係,他被照顧得很好,於是素巧對宋璟笑了:“體麵,要自己給。”
宋璟的臉一紅,楚三老爺又要喊了:“璟兒,不要聽這婆娘胡言亂語。”
素巧卻看都不看楚三老爺一眼,宋璟已經扶著楚三老爺往外走:“舅舅,我們走吧。”
楚三老爺怎麼肯走,這一走,諾大的家私就落到了彆人手中,而這國公府,
本就該自己的外甥承襲。此時楚三老爺不怪彆個,把素巧恨得不行。
於是楚三老爺回頭對素巧道:“好,好,我記下今日的羞辱了,來日,定當奉還。”
“楚三老爺,體麵是自己給的,這會兒放狠話,又有什麼意思。”素巧語氣還是那樣平靜,楚三老爺還想再和素巧說上幾句,已經被宋璟拉著走了出去。
“把他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讓他們帶來的人帶走,再額外取一百兩銀子,一套文房四寶,送給那位宋璟。”素巧吩咐著,黃娘子已經明白素巧的用意,卻還是輕歎一聲:“您這樣做,他們不會領情的。”
“我從沒想過要他們領情。”素巧的話讓黃娘子一怔,接著黃娘子就道:“夫人是給京城中人看的。”
給京城中人看,宋家已經做到什麼地步,也給京城中人看看,楚家現在敗落成什麼樣子。
黃娘子說完這句,就又對素巧道:“隻是這樣一來,兩家就結怨了。”
“我頂奇怪一件事。”素巧看向黃娘子,黃娘子依舊恭敬:“夫人奇怪什麼事兒?”
“明明是楚家想要和宋家結怨,為什麼反而是我們擔心得罪了楚家?而不是楚家擔心得罪了我們?”素巧這句話讓黃娘子笑了:“夫人,永寧候府已經敗落了。”
“在京城中人眼中,英國公府也已經敗落了。”素巧這話讓黃娘子愣在那裡,畢竟這句話,素巧可以說,而黃娘子不能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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