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夫人聽說過京中的那些傳聞，隻是鄺大人總是素巧的親生父親，就算吳夫人曉得鄺大人做了什麼，吳夫人也不會當麵詢問素巧，這會兒吳夫人隻是拍一拍素巧的手：“我們女人，總是這樣。”
“從國公爺出事那天到現在，我這心，都不安穩。”素巧也曉得要適當地對吳夫人訴一訴苦，好讓吳夫人對自己更增添憐憫。畢竟吳夫人和李氏的立場不一樣。
素巧是填房，吳氏又沒有已經長成的兒女，素巧和吳夫人之間沒有任何利益糾葛。李氏卻要掩蓋鄺大人昔日的偷娶行為，甚至還要掩蓋素巧親生母親死亡的日子，不能讓人發現素巧親生母親還在世，鄺大人就已經娶了李氏的秘密。
李氏隻會希望素巧過得不好，這也是素巧想了許多次，才尋到吳夫人這樣一個人，能當做靠山。
於是素巧又和吳夫人說了許多話，感謝了又感謝，把吳夫人也說得淚漣漣的，若不是吳夫人還有事兒，素巧還要留吳夫人在家中吃飯。
送走了吳夫人母女，素巧看著黃娘子：“事情成了。”
“夫人，那這一回，要不要趕走那些人？”黃娘子已經習慣素巧行事的風格了，也不會再像從前一樣，試圖勸一勸素巧了。
素巧卻隻淡淡一笑：“不用，再等上幾日，況且，還有事情沒有了結。”
“何事？”黃娘子也想不起還有什麼事情沒有了結，素巧看著黃娘子：“自
然是國公爺的事兒，還有那兩位姨娘。”
儘管素巧說過，等宋安出殯之後，就把周姨娘送回娘家，至於蘇姨娘，若她願意去和宋五太太一起住，就去和宋五太太一起住，若願意在這府內，那和素巧做個伴也成。
“這些日子，兩位姨娘都安靜得很。”黃娘子說的是實話，許是因為宋安去世了，這兩位姨娘都沒有了爭寵的人了，結局也都定下了，二人之間特彆安靜。
“我們去看看她們吧。”對這兩位年輕美貌的姨娘，素巧覺得，不該讓她們在這宅子之中虛度年華，但素巧也曉得，這二人過慣了國公府內的奢華生活，再讓她們離開，去過平常日子，她們定是十分不適應的。
二人來到蘇姨娘的院子外麵，就聽到裡麵傳來孩子的哭聲。
“怎麼會有孩子？”素巧皺眉，來開門的丫鬟瞧見素巧，笑吟吟地說：“夫人，姨奶奶那天正好遇到嗣子，就抱起來逗了逗，誰曉得孩子和姨奶奶很親近，這些日子，每天都要過來玩耍一會兒。”
素巧哦了一聲，就和黃娘子走進院子，果真看到蘇姨娘懷中抱著孩子，在那逗弄著。
這孩子這兩天能吃能睡，一天變一個樣，已經是個白白嫩嫩的胖娃娃了。蘇姨娘看著他的時候，眼中滿是追憶，也許蘇姨娘想起了她自己的孩子。
“姨奶奶，夫人來了。”丫鬟在那提醒一句，蘇姨娘急忙把孩子塞到一邊的奶娘
話中，站起身就對素巧道：“夫人，我不過是見這孩子乖巧，就抱過來逗弄逗弄，並沒有彆的意思。”
“無妨！”素巧示意蘇姨娘坐下，就對蘇姨娘笑著道：“他也叫你一聲姨娘呢。”
“這麼說，夫人不怪罪我？”蘇姨娘小心翼翼地問，素巧瞧著她：“你若還不坐下，那我就真要怪罪你了。”
蘇姨娘急忙坐下，但那眼還是看著那孩子，素巧對奶娘道：“我這些日子事忙，倒一直沒有空來看看這孩子，蘇姨娘既然喜歡這孩子，你常常抱著孩子過來，讓蘇姨娘照顧也好。”
蘇姨娘聽到素巧這句話，歡喜無限。畢竟嗣子都是記在主母名下，做妾的哪裡能被允許和嗣子親近，而素巧這句話，就是讓蘇姨娘可以照顧孩子。
“多謝夫人。”說著蘇姨娘就擦著眼淚：“原本我還以為，夫人進門，必定看不上我們，對我們非打即罵，誰曉得夫人這樣慈愛。”
“就是，就是，我見夫人也是十分慈愛，這外頭人說的話，十分做不得準。”奶娘也急忙在那拍著馬屁，素巧不由看向這奶娘：“這外頭人說的話，不能十分作準，他們又在外麵說我什麼話了。”
“夫人，您也不用往心裡去，他們啊，不過是見不得我們好。”蘇姨娘擔心素巧聽了那些話，心生憂慮，急忙在那解釋。
“你們不用說，我也曉得他們說什麼。”說著素巧的眉微微一挑：“不
過就是說我刻薄容不下人，連當年國公爺的伴當都攆了，這會兒伴當落難，我卻沒有一點表示。”
“那，那，這個伴當，確實做了些，過分的事兒。”蘇姨娘小心翼翼地斟酌著詞語，素巧又是淡淡一笑：“何止是過分呢，視國法於無物。”
還有些話，素巧就不能和蘇姨娘說了，畢竟她一個純純的內宅婦人，所知道的不過就是些爭寵手段，彆的都不曉得。因此素巧又叮囑她幾句，也就和黃娘子往周姨娘那邊去。
周姨娘門外守著的婆子見素巧過來，急忙上前行禮，接著就道：“夫人，這些日子，周姨娘很安靜呢。”
“打開門吧。”素巧吩咐著，婆子急忙把門打開，周姨娘也在院內，不過她站在那裡，側耳傾聽，似乎是在聽著院牆的另一邊，蘇姨娘院內傳來的笑語歡聲。
“周姨娘。”素巧叫了一聲，周姨娘這才瞧向素巧，麵上現出一絲詫異，接著周姨娘就道：“夫人這是來看我嗎？還是夫人吩咐，要讓我即刻出府。”
“姨奶奶也該對夫人行禮。”婆子說了這麼一句，周姨娘嗬嗬一笑：“行禮，等離開了國公府，誰認得誰。”
離開了國公府，就沒有妻妾名分了，黃娘子已經開口：“是，離開了國公府，你就是市井婦人了。”
市井平民婦人，見到素巧這位國公府女主人，自然也要行禮的。周姨娘那平靜無波的麵上，頓時現出一絲
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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