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國公,你這是?”
就是徐若雲都有些愣住。
“請天德兄責罰,請陛下責罰。”
然而錢鬆依舊什麼都沒說,依舊是說著之前說的話。
“唉。”
看著這一幕,徐天德哪裡還能不明白,深吸一口氣,又哭又笑的看著錢鬆,就是連老眼也不禁有些濕潤,下意識的用手擦了擦,笑罵道:“錢大驢子,你可真的是讓老子,讓老子......”
一連說了兩遍,到了最後,也終究沒說出到嘴的話。
隻是走上前,狠狠的錘了錢鬆一拳。
“若雲,你下去吧。”
徐天德揮了揮手,示意徐若雲再次退出去。
“不用,我錢鬆做錯了就認罰,既然是我錢鬆做的,那我錢鬆就認,大侄女在這裡也好,給你叔我做個見證。”
然而還未等徐若雲轉身,錢鬆依舊再次開口。
一時之間,徐若雲有些僵在了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徐天德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看著徐若雲道:“行了,留下吧。”
“是,爹。”
聽著徐天德這話,徐若雲這才拱手一禮,站在了原地。
錢鬆深吸一口氣道:“天德兄,近日軍內流傳之事我已經知曉,雖非我所為,但責任在我,是我禦下不嚴,是被小人利用,讓軍內人心躁動,
但事已至此,再無他法,若是天德兄,想要我這顆人頭安穩人心,那拿去便是。
要殺,要刮,我錢鬆都認。”
就是盧國公府一百三十二條人命,隻要天德兄有需要,也儘可拿去。”
徐天德冷哼一聲,:“你之前乾嘛去了,你現在知道後悔了?”
不說這事還好,一說這事,徐天德頓時氣得不打一處來:“你盧國公一脈世受皇恩,而到了你這一代更是到了頂點。
可你呢?被權利迷了眼?
被那三瓜兩棗的迷了眼,說什麼都不聽,結果事情弄到現在這樣,你覺得現在我就算是殺了你,有用?
一旦真的殺了你,到了那時候,你手下那幫人再給我扣個帽子,你覺得事情是變大還是變小?
你啊,你!”
徐天德越說越氣:“陛下新政,是開了上下流通的渠道,給老百姓封侯拜將的機會,但也沒徹底堵死我士族的路。
你錢鬆怎麼就看不明白?
你錢鬆英雄了一輩子,就是這麼英雄的?
難道你錢鬆對於自己的後代就這麼不自信?讓他們連同台競爭機會都不敢給他們?”
徐天德越說越怒,恨不得抽刀直接砍了錢鬆。
徐若雲趕緊阻攔,但卻被徐天德一把推開。
“彆說了,都是我的錯,但木已成舟,我也沒辦法才如此,誰知道那幫狗東西,敢如此敗壞陛下新政,讓軍內人人自危,但說到底,都是我一人的錯,我錢鬆認。”
錢鬆搖頭,但臉上卻依舊硬氣,即便徐天德刀已經提起來了,也愣是眉頭都不皺一下。
“認你媽個頭,霍亂軍心,把你宰了老子不都解氣。”
徐天德大罵,越說越是氣得不打一處來。
錢鬆同樣也低著頭不說話。
彆說是徐天德,換做是他也是如此,但事已至此,再把那些人抓起來已經沒用了,唯有想辦法安撫軍心。
但看著徐天德不說話,錢鬆略微猶豫,才說道:“來之前我問了,我大乾內部軍心翁亂的事情,北梁和大虞應該還不知道,南陳那邊雖有小股部隊出現,但已經被斥候營留下了,消息算是暫時瞞住了。”
“哼,算你乾了一件好事!”
徐天德冷哼一聲,看都沒看錢鬆一眼。
這對於他而言確實是一個好消息,軍心不穩一窺即散,但好在的是消息暫時是穩住了。
“若雲,你去派人,加緊盯著,務必不要走漏一點風聲。”
過了半晌,徐天德又叮囑道。
眼下大乾邊軍,幾乎絕大部分都壓在了這裡,一旦這裡失守,那就隻能憑借幽州城堅守,可一城之地,如何堅守?
到時候,對方把幽州一圍,甚至直接越過幽州城,便可直接抵達兗州,兗州一旦失守,那接下來便是大乾真正的腹地。
之前趙定談好的大離援軍,也有可能因此而倒戈。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他徐天德可不敢將他大乾的安危交付在大離的軍隊身上。
“爹,我這就去。”
聽著徐天德這話,徐若雲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趕緊拱手,起身離去。
看著徐若雲離去之後。
徐天德直接癱坐在諸位之上,一言不發。
“這就完了?”
錢鬆有些納悶。
眼下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了,徐天德居然一言不發了。
徐天德無奈的揉了揉眉心,長歎一聲道:“等一個人吧。”
“誰?”
錢鬆下意識的問道。
徐天德看都不看錢鬆一眼:“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