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真的開始飄雪。
一開始還隻是細小的白沫子一樣大的雪,沒一會兒之後,已經變成了小拇指甲蓋大的雪片了。
秦桑睡不著,躺床上翻來覆去。
大姐把她接回來之後,秦桑就讓她去休息了。
給秦桑當二十四小時看護挺輕鬆的,因為她不喜歡麻煩人,能自己解決的,絕不開口讓彆人做。
比如現在,她想站起來,坐到窗邊去賞雪。
私立醫院就是好,房間大,裝修彆致,連窗戶都是落地窗。
雪花在籠罩在上空的一片橙色的燈光中,像鵝毛紛飛一樣的美!
秦桑自己扶著輪椅走了幾步,這幾步走的著實艱難,額頭上都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
好在床和窗之間的間距不大,秦桑終於坐到了窗前的沙發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吃的太辣,她感覺腸胃有些不舒服。
秦桑把自己完全窩在了沙發裡,她住院這段時間,整個人又瘦了一圈,巴掌大的臉一點肉都沒有。
外麵的夜景屬實美地不太像話。
秦桑的思緒卻飄飄忽忽的,她想起剛剛離開時顧衍之的表情,驚慌、錯愕、不安
都說他換女人如換衣服,但到底白月光在心目中的地位還是不一樣的!
秦桑不是鐵人,她其實動搖過。
但是她更理智,她不想再赴自己的後塵。
這樣也好,總比顧衍之一次又一次讓人辨不清真假的情感,讓她遲疑猶豫。
鹿城醫院頂樓。
顧衍之一路狂奔,喘著氣,推開了頂樓拿到生了鏽的鐵門。
天台上很荒蕪,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就隻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人,背對著他。
她的腳下,是萬丈高樓。
剛才在來的路上,醫院給他打電話,說唐甜找到了,監控顯示她上了天台,但任醫護人員怎麼勸說,她都不肯下來。
顧衍之平緩著喘息,一步一步慢慢走過去。
可能是聽到了腳步聲,唐甜回頭,笑容甜美:“你來了啊?”
顧衍之笑不出來,但不想自己太過凝重的表情嚇到她,突出的喉結上下滑了滑:“怎麼跑上來了?”
雪花很大,落在她的身上,像是批了一層銀色的外衣。
他走過去,伸手撣去那尚未融掉的雪花,然後扶著輪椅,就要將她推走。
唐甜製止他:“下雪了。”
他‘嗯’了聲:“回病房去看。”
“可還是這裡視野好。”
她的聲音不對,有些嘶啞。
唐甜恢複的不錯,主治醫生說,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出院了。
如果這個時候再感染上風寒,未免得不償失。
“今年的冬天漫長,肯定不止這一場雪的。”他低聲安慰。
唐甜垂眸:“可你不是每次都有時間陪我一起看的。”
顧衍之說不出來話。
他走到旁邊去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有人給他們送傘上來。
很大的黑傘,足以將兩人容納。
唐甜縮了縮,抬頭看顧衍之:“有點冷。”
顧衍之脫下外套,搭在她身上。
唐甜緊了緊外套,感受上麵殘餘的溫度,她近乎貪婪的呼吸外套上沾的一點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