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東郊詩會,她還頂著“京城第一美人”的虛名,又是兗國公府嫡女,身周自然圍繞了許多人。
詩會同往年一樣無聊,她甚至連寫詩的興趣都沒有,突然一個人被推搡著站了出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抬頭望去,隻見一人背對著她,身材魁梧,身著短衫,與平時所見的翩翩公子截然不同。
她還以為是哪個樵夫無意闖進來了,結果那人茫然轉過身來,竟生得朗眉星目,氣宇軒昂。
一旁有人起哄:“此人乃是南營喬忠國,最會作詩,來來來,大家都來見識見識!”
她聞聲心頭微微一跳,原來這就是爹爹口中後生可畏的喬忠國!
那起哄的聲音一聽就不懷好意,且看喬忠國一身短打,估摸著是被誆來的,連衣裳都沒換。
在場的都是人精,哪能看不出來,這是有人在戲耍喬忠國。
詩會年年如此,無趣得緊,這不剛好就來樂子了嗎?
眾人好整以暇地看著喬忠國,期待從他臉上看出窘迫與忸怩,好出聲嘲笑。
她目露好奇,這一會兒也不知喬忠國會如何應對。
沒想到下一刻,喬忠國撓了撓頭,大喇喇說道:“作詩?我一竅不通啊——”
此言一出,惹得哄堂大笑,連她也不由捂嘴,隻道這人好生坦誠。
此時便有人惡語相向了,一開始還能入耳,到後頭就變成侮辱了。
她聽得眉頭緊蹙,臉上笑意忽而就散了。
所有人都滿臉戲謔,要是換作旁人,隻怕早就紅白著臉灰溜溜跑了,可喬忠國卻偏了偏頭,一臉不解:
“我不會作詩,有何好笑?”
“你們拿的是筆杆子,我拿的是刀槍武器,你們入朝為官,針砭時弊,我學得武藝,上陣殺敵,都是報國,怎的有高低貴賤不成?”
此言一出,倒將所有人問得啞口無言了。
她聽到這裡,眼裡閃過一抹亮光,這才發現這喬忠國可沒看起來那般老實憨厚,此言一出,誰敢反駁?
難道是想挑起文武之爭嗎?
“香快燃完了,現在作詩還來得及嗎?我剛巧得了一首。”
見氣氛僵持住了,她想了想,便淡聲開口,給了所有人一個台階。
眾人聞聲打了個哈哈,這場鬨劇也就過去了。
她低垂著頭,正在想詩,畢竟她方才可沒想落筆,如今話都放出去了,自然是要交差的。
她正蘸了墨,陳姐姐忽然在一旁扯了扯她的袖子,同她咬起了耳朵:
“靜兒,你瞧那姓喬的好生無禮,一直看著你——”
她聞言立刻抬起頭來,結果高大的身影已經走到了案前,將陳姐姐嚇得止了聲。
她錯愕地仰頭,沒想到喬忠國已經微微躬身,衝她認認真真行了一禮。
“在下喬忠國,多謝小姐解圍。”
她怔了一瞬,趕緊起身回了禮。
她以為這件事也就這般過去了,沒想到待她回府後,喬忠國竟已經尋到了爹爹麵前。
.......
左和靜不知道,她當時不過好心一句話,結果直接將喬忠國一顆心都勾走了。
他本是個沒開竅的,但是見到左和靜的第一眼,他便明白老蕭他們常說的——“英雄難過美人關”了。
他現在算不上什麼英雄,但他以後會是的。
而左小姐人美心善,是他一眼就認定的。
然後,喬忠國就開啟了漫漫追妻路,當然,其中最大的阻礙,是和他“相愛相殺”的未來老丈人——兗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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