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換個說法,我覺得a小姐想再多也沒有用,她想和b先生在一起,但是,b先生不一定想要和她在一起。如果人家隻是想玩玩呢?”
送到嘴邊的肉,吃了就吃了,不願意不想負責也不奇怪,這樣的人也不少。甚至吃乾抹淨,擦擦嘴後,還要怪你破壞他和女朋友的感情。
千萬不要高估人渣的底線。
“我不想吃了。”阿美扔下筷子,然後又覺得自己太暴躁,“我就是太擔心他們了。”
好吧。
你擔心。
我理解。
陳知年真不會安慰被情所困的人。她剛開始戀愛,而男朋友又是個省心的人,所以經驗值有些低。
“我們回去吧。”陳知年決定讓葉欽多開解阿美,拯救失足少女。而且,看她喜歡的那個‘好兄弟’就不是一個值得喜歡的人。
還同時喜歡兩個人。
呸。
人的一生中,可能會有同時喜歡兩個人的瞬間,但有責任心的人會克製,克製住一份不應該存在的感情。
這也是為什麼有些男人從一而終,而也有些人泛濫而交。
這就是克製和泛濫的區彆。
有些人追求心動的瞬間,而有些人更重責任。
回到辦公室,陳知年讓葉欽有時間就找阿美談談心,他經驗分豐富,當個‘知心叔叔’應該沒有問題的。
休息一會,陳知年開始下午的工作。
快到年底了,工程部在忙著,采購部也一樣。葉雲飛很忙,所以陳知年接觸並負責的工作越來越多。
她現在的工作範疇也已經超出了小助理,正在慢慢向采購員轉變。除了工程的輔料采購,葉雲飛還把電線和線槽的采購交給了陳知年。
因為認識的人不多,陳知年並沒有貿然更換電線和線槽的采購商,還是公司一直合作的采購商。
不過,采購談判、壓價等,葉雲飛交給了陳知年。
陳知年覺得自己能保住葉雲飛談下的價格就已經是本事了。
接觸到的工作越多,壓力就越大。陳知年終於明白,為什麼葉雲飛年紀輕輕就有禿頭的趨勢了。
壓力太大。
但有壓力才有動力。
陳知年是來學習的,接觸到的工作越多,她能學到的知識就越多。
“阿年,根據這幾條內容做一份采購合同。”
“好的。”
陳知年認真看葉雲飛羅列出來的幾條合同核心內容,這是葉雲飛和供應商談好的條件,其中包括了單價、運費、保修、送貨、違約金等等內容。
“葉哥,這個違約金是不是太多了?好像比之前所有合同的違約金都要多。”
“還有這個運費。運費是我們公司出,他們負責送,那是負責送到倉庫嗎?還是送到倉庫樓下,我們再找人”
陳知年的眼神閃了閃,“我們的倉庫在二樓”
“靠。”葉雲飛眼底閃過不耐煩,明顯對馬總把倉庫設在二樓的決定不滿意。
其實,陳知年也不滿意。
很多供應商都不明白,通天公司為什麼會把倉庫設再二樓。就像宏翔五金送貨,要隨車兩個搬運工。
以前,一個搬運工就夠了。現在兩個都有些吃力。
增加了搬運費,供應商肯定是要從彆的地方算計回來的。
葉雲飛直接給陳知年寫了個電話號碼,“阿年,你”想著,又劃掉電話號碼,“算了。直接送到倉庫樓下,然後讓小吳請人搬運。”
“如果小吳請人搬的話,需要申請搬運費用。”
“申請吧。”
反正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通天公司選的兩個倉庫都不符合公司的現實需要,更不符合公司的發展需求。舊的倉庫,出入貨車不方便;新的倉庫,貨車出入方便了,但在二樓,搬運不方便。
葉雲飛瞪了陳知年一眼,怪她和小吳沒有好好找倉庫。明明申請換倉庫的是他們,但最後不方便的也是他們。
陳知年沒有說話,這是不是叫‘大佬打架,小蝦米遭殃’?陳知年同情小吳三秒鐘。因為每次申請搬運費的時候,財務部都要一再詢問‘為什麼采購部沒有要求對方送貨到倉庫?’
嗬嗬。
不是沒有要求。
而是供應商拒絕。
除非,提高貨物單價。
葉雲飛看著陳知年,好一會,還是把電話號碼寫了出來,“阿年,你和供應商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說服他們送貨到二樓的倉庫。”
陳知年:“好。”
試試吧。
陳知年用儘所有的智商和情商來和供應商協商,但供應商隻答應送貨到樓下,包括從貨車上搬下來,但絕對不包括搬上二樓。
“你們公司怎麼這麼清奇?居然把倉庫定在二樓。還沒有電梯,聽著就傻。”
嗬嗬。
我們馬總骨骼清奇,適合當老板。
“葉哥,供應商說,如果單價提高05個點,他們不僅願意把貨物送上二樓倉庫,還願意出運費。”
在聊電話的時候,陳知年就用計算器算過了,不劃算。
葉雲飛搖搖頭,“我們出運費,我們請搬運工。”反正花費的是公司的錢。
雖然後麵一句話很小聲,但陳知年還是聽到了,然後當沒有聽到,該乾嘛乾嘛去。大佬能吐槽,她一個小蝦米隻能夾起尾巴做人。
陳知年趕緊把合同做好,給葉雲飛審核,確定沒有紕漏、沒有問題後再傳真給供應商核對確認。
雙方都沒有問題後再打印出來,然後簽名蓋章。
陳知年想要傳真的時候,才被告知,傳真機壞了。
“壞了?怎麼壞了?”陳知年傻眼,盯著傳真機看。
黑漆漆的一個機器,也看不出什麼來。
陳知年抬手在傳真機上拍了拍。記得家裡的電視機壞了,隻要在上麵拍兩拍,就能正常使用。
拍拍。
再拍拍。
還是不能。
“怎麼就壞了呢?”
技能,總是到用時方恨少。
“接收不到信號,也傳真不出去。是不是線路出問題了?”陳知年撅著屁股檢查傳真機的線路,“好像也沒有問題啊。”
主要是,即使有問題她也看不出來。
“啊啊。天哪。”陳知年手裡拿著線,驚恐得‘哇哇’大叫。
天哪。
老鼠窩。
辦公室竟然有老鼠。
啊。
陳知年看著被咬破的線路傻眼。
她居然找到傳真機壞掉的理由了,老鼠把傳真機的線給咬了。
傳真機放在公司隔出來的一個小間裡,裡麵擺放著各種合同文件,還有公司的辦公文具、紙張等等。
其中,還有好幾件公司去年旅遊時做的印有公司名稱的馬甲。
說的直白點,這就是公司的雜物間。
意外的是,竟然有老鼠在雜物間安了家。
彆人是順藤摸瓜,她是順線摸老鼠洞?
“阿年,怎麼了?”
公司的同事聽到陳知年的驚叫聲,不管有沒有工作,紛紛趕過來。
“阿年,你沒事吧?”
眾人見陳知年拿著電線不出聲,好像呆住了,還以為她被電到了。
“我沒事。公司有老鼠。”陳知年抬起手,一根被咬破,快要被咬斷的電線赫然出現在眾人麵前。
“這就是傳真機壞掉的原因。”
為什麼傳真不出去?
為什麼沒有接收信號?
都因為連接傳真機的電話線被咬了。
好吧。
眾人鬆了一口氣。陳知年叫得這麼驚悚,還以為出什麼大事了呢。
不就是老鼠?
抓了就是。
至於被咬的電線,讓工程部的人接起來。
不過,公司有老鼠絕對不是一件值得榮耀的事情,必須要死死的捂住,消化在公司內部。要是被同行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笑話呢。
馬小琴讓人清理雜物間,然後從一堆舊馬甲裡清理出一窩白嫩嫩的小老鼠。
“哈哈。泡酒佳品。”葉欽雙眼發亮的看著小老鼠。
馬小琴皺著眉,瞪了唯恐天下不亂的葉欽一眼,“彆惡心人。臟死了,趕緊扔了。”真是的。誰能想到,這麼高檔的辦公樓竟然會有老鼠?
“物業不是天天安排人搞衛生嗎?為什麼還會有老鼠?阿美,你問問物業是怎麼回事?”
“好。”
陳知年看一眼爽快答應的阿美。因為雜物間裡的一個壁櫃裝著通天公司所有的合同和文件,所以是拒絕外人進入的。
物業安排搞衛生的人,隻負責公共區域的衛生,像馬總辦公室、財務辦公室等地方是不能涉足的。
所以,即使雜物間有老鼠,也怪不到物業。
當然,通天公司雜物間的老鼠也不可能憑空出現,肯定是要怪物業沒有定時滅鼠。
“阿年,你竟然不害怕?女孩子看到老鼠不是應該驚叫,然後撲到男人懷裡求摸摸,求安慰嗎?”
葉欽張開雙臂,“來吧。哥哥安慰。”
馬小琴一巴掌拍過來,“你已經到了叔叔的年紀。一把年紀了,還哥哥,嗬嗬,不要惡心人。出門,人家可能還要稱呼你一聲‘大爺’。”
“琴姐,你這就是人身攻擊了。男人四十一枝花,我還在含苞待放中呢。”葉欽嬌媚的拋個媚眼,扭扭腰,聳聳肩,翹起蘭花指,“人家可是小嬌花一朵呢。”
“滾。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馬小琴翻個白眼,“彆惡心我。我晚上還要吃飯呢。”
“嘻嘻。琴姐,我這是幫你減肥。”
“我不需要。我這不是肥胖,是福氣。不過,阿年,你真不害怕?”
陳知年搖搖頭,“我不害怕。”剛剛驚叫,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發現傳真機壞掉的原因而激動。
“我從小在農村長大,常見老鼠。”
在農村,老鼠真的很常見。
家裡的柴發房、田間、果園、菜田等等地方都能見到老鼠,甚至房間裡都有。陳知年小時候,還常和村裡的小夥伴們去竹林裡找老鼠。
有時候,一群小夥伴一起放牛,還會在山裡追著老鼠跑著玩。小時候,老鼠唯一討厭的地方就是會偷吃糧食。
第一次覺得老鼠惡心是在東莞,爸媽租住的鐵皮屋裡。
那一年,陳知年和弟弟妹妹來東莞過暑假,和爸媽一起住在簡陋的鐵皮屋裡。鐵皮屋不大,擺放兩張上下層的小鐵床後,就沒有多少空間裡。
爸媽的衣服、被子,還有冬天穿的鞋子等等,統統塞在一個個蛇皮袋裡,然後仍在廁所的上方。
房間裡的廁所,也是用木板簡單搭成,上麵也鋪著木板,用來放東西。
一些平時需要穿的衣服,就掛在小鐵床上。
狹隘。
感覺讓人轉不過身來。
雜亂。
甚至帶著一點點發黴的味道。
因為房間裡堆了很多很多東西,很雜亂,所以藏了很多老鼠。晚上睡覺的時候,能感覺到老鼠從身上爬過。
很多時候,陳知年會坐在床上,看著老鼠在房間裡亂爬,亂跑,然後消失不見。從哪裡來?跑哪裡去了?
不知道。
陳知年曾經花了兩天時間幫爸媽收拾房間,整理所有的東西,也沒有看到老鼠洞。爸媽說,老鼠是從彆的地方來的,例如鐵皮上麵,例如房子外麵的臭水溝,例如房子旁邊雜草叢生的廢地
白天也有,但不多。
晚上的話,好像附近所有的老鼠都跑過來了。
有時候,陳知年正趴在床上寫暑假作業,然後就看著一隻灰黑的大老鼠從作業本上爬過,可能還要留下一串小腳印。
抓?
抓不住,也懶得抓,反正也抓不完。
有一次,半睡半醒間,陳知年感覺有什麼東西砸在身上,她以為是小妹的手,抓過,然後放在旁邊,還拍了拍。
好一會,她才後知後覺,小妹的手沒有這麼胖。
嚇得她直接驚叫著坐起來,就著微光,陳知年看見一隻大老鼠從她和小妹身上飛快的爬過,逃走。
真的太嚇人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老鼠要夾在她和小妹中間睡一覺呢。
陳知年都要懷疑,她臉上、手臂上的小紅點不是蚊子咬,而是老鼠咬。第二天早上,阿爸就買了老鼠藥,撒在角落裡。
然後,陳知年和小妹就開始了撿死老鼠的日常。
也不知道哪來這麼多的老鼠,好像撿不完。那是哪天忘記了撿死老鼠,第二天就能聞到死老鼠的臭味。
有一次,台風過境,連續下了三天的雨。
陳知年和小妹都沒有撿死老鼠,以為下雨天老鼠也會窩在洞裡不出來。那一次的台風特彆特彆的大,他們住的小小鐵皮房好像要被吹走。
陳知年和弟弟妹妹坐在床上,看著房間外麵的水位越來越高,然後漫過門檻。房間裡的水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他們的拖鞋,還有不小心落在地上的紙都漂浮在水麵。讓他們反胃作嘔的是,還有死老鼠,老鼠應該死了很多天了,因為老鼠的屍體上還有白色的小蟲子在蠕動。
天哪。
也不知道藏在哪來?
躲過了陳知年和小妹的火眼金睛。
而他們一家也沒有聞到死老鼠的臭味。
從那以後,陳知年依然不怕老鼠,但會覺得惡心。
“阿年,想什麼呢?”馬小琴推了推陳知年,“女孩子怕老鼠沒什麼丟臉的。有很多人連蟑螂都怕呢。”
“琴姐,我真不怕老鼠。就會覺得臟而已。”
馬小琴搖搖頭,厭惡的撇撇嘴,“是很臟。也不知道這些老鼠是吃什麼長大的,咬一口可能還有毒。”
馬小琴讓人把雜物房清理乾淨,“一些不要的東西就賣掉,不要全部堆積在雜物房。”
“合同、文件明明就是很重要的東西,怎麼就”馬小琴皺著眉頭,“公司的空間還是太小了。”
就應該有一個專門存放合同、文件的房間。
等雜物房清理乾淨,工程部的人也把咬斷的線路接了起來。
陳知年趕在下班前給供應商傳真了合同。
傳真後,陳知年給供應商的業務部打電話,讓他們接收。
“請你們儘快核對有什麼問題,明天上班後給我打電話,我的分機號是-023”
“違約金那頁,我修改了。你們看一下。”
“還有,送貨的條款,我也做了標明,運費由我們公司出,但需要你們公司的貨車送到我們的倉庫樓下,包括從車上卸下來”
掛掉電話,陳知年趴在桌麵上,‘呼。’
感覺所有的能量都被耗儘,急需補充能量。
趕緊喝一口蜂蜜水,給身體充電。
幸好下班了。
誰說‘白領’就是白白領工資的?
好像是高中的時候,陳知年曾經聽人說過讀書的好處,就是能獲得一份好工作,當白領。
什麼是白領?
就是坐著,舒舒服服的領工資。
和白領相對的就是藍領。
什麼是藍領?
也叫‘難領’。就是苦力工,需要付出很多很多的汗水,把衣領都沾濕了,才能拿到微薄的工資。
藍領=難領,是‘艱難’的‘難’。
當時的陳知年信以為真,以為白領就是坐在裝修豪華的舒適的辦公室,舒舒服服就一天。
麻蛋的。
想多了。
一樣很累。
現在的她累得好像連回家的力氣都沒有了。
陳知年捏捏肩膀。
可惜,男朋友不能和她心有靈犀,沒能感受到她的累,然後來接她下班。
“阿年,你男朋友來接你下班了。”
噢噢。
此時此刻,再沒有第二句話讓她更激動了。
真的,心有靈犀?
不管,反正她就要認定她和周辭白心有靈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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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小可愛們,端午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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