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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莫延能要求陳晚秋在再嫁後如何如何對孩子,並列出一二三點來,陳晚秋完全也可以這樣要求莫延。
都是孩子的父母,為了孩子,提再多的要求也不過分。
可惜,陳晚秋沒有想起。
陳知年隻能幫她說,然後把莫延剛剛對陳晚秋的要求還回給他。
莫延突然就笑了。或許是因為心態、性格的原因,莫延的笑容有些天真。是的,已經一把年紀而且眼睛長在頭頂上的莫延,竟然還能有孩子一般的天真笑容,真的很讓人意外。
可以肯定,這樣的人一定沒有經過社會的毒打,一輩子順遂。否則,不可能有一種‘世界很美好,我很帥’的得意自在。
不過,也不意外,父輩有錢,他有才,一直被人捧著,一直能隨心所欲,一直能按照自己的心意來生活。
有些人是老天爺的親戚,從出生起就比彆人更幸運。
以前,陳知年以為像莫延這樣的男人應該是蒼老的,油膩的,猥瑣的。但沒想到,莫延竟然意外的清爽乾淨,就連眼睛都是清澈的。
這樣的學術派,應該沒有什麼心機。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寧心小姐真摯保證。
陳知年:“謝謝。”
“沒有必要。從今天開始,她就是我女兒了。”
“不,還是要謝謝你的。”因為陳知年肯定,這個孩子跟著寧心小姐比跟著陳晚秋更好,有些人隻安靜的坐在哪裡就能讓人信服。
寧心小姐笑了笑,眼神有光,“你笑起來很好看。”像清水村的風景,真的很美。
寧心不僅是個畫家,還是國內比較早比較有名的攝影師,更是某大學的老師。她走過很多地方,看過很多自然風景,也拍出了不少讓人拍手稱讚的佳作。
三年前,寧心在國舉辦了一場名叫‘自然’的攝影展,主題內容主要以國內的自然風景為主。
當時,可謂轟動一時。
但是,沒想到,清水村的自然風景依然讓她眼前一亮。
“清水村的風景這麼好,為什麼不開發旅遊?”這是寧心比較奇怪的,明明就坐擁金山銀山,卻沒有挖掘開發。
有些可惜了。
甚至,在認識莫延之前,寧心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個地方,可想它的閉塞。
“交通不便利。”雖然有好風景,但奈何在深山。
莫延:“可以修路啊。”
嗬嗬。
說得好像修路不要錢似的。
從市裡修一條路到青山鎮清水村,簡直就是要跨越萬水千山。需要的錢,不是以萬為單位的,而是要以千萬為單位。
其實,清水村的村民手裡並不缺錢,畢竟,女婿有錢。但卻沒有人會願意把錢拿出來修路,他們更願意藏起來、存起來。
買肉比修路更重要。
修路需要的錢太多,根本不敢想,還是買肉吃更實際。再說,隻要路能走就好,反正沒有車,也不需要太好。
這是村裡人最樸實的想法。
清水村外麵有一條公路,這條公路從縣城開始,橫跨多個鎮,然後進入廣西。但從清水村到公路需要走一個多小時的小路,這段小路坑坑窪窪,曲折逶迤。
當初陳晚秋辦出閣酒,莫延和他的車就等在公路上,沒有進入清水村。多年過去了,這條路還是老樣子。
村裡人從沒想過要修一修這條路。
在大家看來,修路,不如另外走一條。
再說,從清水村到青山鎮,不僅有公路,還有兩條小山路。
說白了,就是大家沒有一個修路的意識。即使告訴他們,想要致富先修路,大家也是不願意的,可能還會回懟一句,‘我不修路也能致富。’
其實,主要是思想閉塞,目光短淺。
“我覺得你們村可以修路,如果需要,我可以捐款。”莫延是一如既往的財大氣粗,但奈何有人拖後腿。
七嬸神情懨懨,語氣埋怨不甘,嘟囔一句,“有錢還不如給我家蝦妹,修什麼路?”七嬸不是覺得莫延賠償的三萬太少,而是心疼以後都沒有錢了。
以後,她可能再也找不到像莫延這樣的大方的女婿了。
可惜了。
陳知年抿抿嘴,豬隊友。陳知年看向陳晚秋,希望她約束一下自己的爸媽,不會說話就不要說,免得丟人現眼。
陳晚秋卻神情複雜的看著陳知年,不知道在想什麼。
陳知年皺皺眉頭,陳晚秋的眼神實在是太過詭異,不甘心,難堪,尷尬,還有一點點的憤怒一雙眼睛裡隱含這太多的情緒,讓人看著有些驚悚。
為什麼憤怒?
這憤怒應該不是衝著莫延去的,而是衝著她陳知年來的。
莫名其妙。
陳婉秋的確有些憤怒,這憤怒來得措不及防,讓她來不及掩飾。在她眼裡一向高冷的莫延竟然和陳知年聊了起來,還願意指點陳知年字,這在陳晚秋看來很不可思議。
曾經,有人想請莫延指點,但莫延冷漠又諷刺的說‘你不配。’陳晚秋認識的莫延,應該是這個樣子的,高傲又冷情,看誰都是垃圾不配和他說話。
但今天的莫延竟然和顏悅色,還和陳知年說笑。
意外。
不可置信。
然後又有些憤怒。
因為莫延從來不會這樣平等的和她對話。她能從他的眼神裡看到明晃晃的鄙視和不屑。她清楚明白,莫延看不起她,看不起她的家人,她的家鄉。
但是,今天陳晚秋才明白,莫延看不起的是她,她的家人,但不包括她的家鄉,更不包括有學曆、有文化、有本事的陳知年。
莫名的,陳晚秋想起小時候宋文老師說過的話,‘彆人會因為你的才華本事而高看你一眼,但絕對不會因為你的臉而高看你。’‘可能,漂亮能為你帶來不少的便利和好處,但隻有才華本事才讓人敬重。’
看看現在的陳知年,再看看自己,陳晚秋好像突然明白宋文老師想要表達的意思。可惜,她明白得太晚了。
“莫先生,你看看。”陳知年把最新寫好的分手協議遞給莫延和陳婉秋,一式兩份。相對於草稿,這一份加入了陳知年為孩子爭取的生活保障、教育保障。
莫延和寧心小姐認真看起來,然後點點頭,“可以。”說著,爽快的在下麵簽名。
大家看向陳晚秋。
陳晚秋抿抿嘴,然後寫下自己的名字。
相對於旁邊‘莫延’兩個字的遊龍戲鳳大氣磅礴,陳晚秋的簽名就有些像小學生。見證人是陳知年和村長叔。
既然商談好,莫延和寧心也要離開了。如果不是陳晚秋什麼都沒有說,突然就急匆匆的帶著孩子回來,他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追過來。
陳晚秋緊緊的抱著孩子,抿住唇,眼眶突然紅了起來,舍不得放手。
七嬸翻個白眼,“趕緊把孩子給他們。”
“你抱著有什麼用?你又養不起。”
七嬸把孩子的衣服收拾出來,臉色臭臭,眼神冷漠的遞給莫延,“給你們。趕緊走。我家可沒有飯菜不招待。”
陳知年又想捂臉了。
“媽,奶粉”陳晚秋看著隻有兩套小衣服的行李袋,無奈的歎口氣。這符合她媽摳門的性格。
隻要進了他們家,她媽就舍不得拿出來。
“媽,拿一罐吧。孩子路上會餓”
莫延擺擺手,“不用。我們準備了。”他們從不擔心陳晚秋會留下孩子。在莫延看來,陳晚秋為什麼會帶孩子回娘家?肯定是想要利用孩子換取更多的利益。
隻要給出的利益足夠多,他就不擔心陳晚秋會留下孩子。所以,在來之前,寧心就準備了接孩子需要用到的東西,奶粉、小衣服、小玩具等等。
聽到莫延的話,陳晚秋臉色青了青,有一種被人扯下臉皮的尷尬。她帶了滿滿的兩個行李箱的奶粉回來,但她媽卻一罐也不願意拿出來。
其實,也不怪莫延看不起她的家人。
因為她的家人也沒有什麼值得彆人高看的。
陳晚秋看著懷裡熟睡的孩子,抿抿嘴,咬咬牙,閉著眼睛把孩子遞出去。
寧心接過孩子,“謝謝。”
陳知年看看陳婉秋,然後看看寧心,奇怪的關係。而寧心小姐竟然也心甘情願的幫未婚夫養孩子。
看著,好像也沒有絲毫的負麵情緒。
“你放心。我會對她好的。”寧心在應該結婚生子的時候,忙著搞事業,而且,她也不確定自己會是一個好母親,所以不敢輕易要孩子。
等到現在年紀大了,寂寞了,想要一個孩子了,卻發現她已經錯過了最佳的生育年齡。
“我們走吧。還要去縣城吃飯。”莫延看寧心抱著孩子,走過來,在孩子的臉上輕輕的碰了碰,“軟綿綿的。”
看著孩子,看著莫延和寧心,陳晚秋瞬間紅了眼眶。
七嬸一巴掌拍在陳晚秋的後背上,“哭什麼哭?是你沒有本事。”
“呸。還有臉哭。丟人現眼的蠢貨。”七嬸怒氣衝衝的提著錢走了。莫延賠償的三萬就裝在一個帆布袋裡,她要趕緊藏起來。
村長不忍心的看一眼陳晚秋,歎口氣,“以後好好過日子。”
陳知年拍拍陳晚秋的肩膀,“會好起來的。”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不管結果是什麼,都應該堅強麵對。
這樣期期艾艾,悲悲戚戚,最後痛的難受的隻有自己。
陳知年又看向莫延和寧心,“從這裡到縣城要幾個小時,我給你們準備一些吃的吧。”
也不管陳晚秋怎麼想,更不管正在陳婉秋院子裡等著看八卦的人怎麼想,陳知年急急忙忙的趕回家,給莫延和寧心卷了好幾條粉卷,想了想,又帶上一個裝滿開水的保溫壺。
已經很晚了,現在這個時候鎮上肯定沒有吃的了。莫延和寧心想要吃飯就必須到縣城,但從青山鎮到縣城要好幾個小時呢。
而且,孩子也會餓。
所以,陳知年給準備了開水,希望能用得上。
“給你們的。”陳知年把東西遞給莫延和寧心,“餓了就吃。粉卷涼了也能吃。”
“陳知年小姐,你能送我們出村嗎?”莫延好像不知道客氣是什麼,“太晚了。我不太敢走夜路。”
小路的兩邊全是山,山裡的樹林黑幽幽的,好像能一口把人吞掉。而且,山裡還有各種各樣的奇怪的聲音,聽著讓人毛骨悚然。
陳知年突然想起,“你們的車停在公路邊?”
天哪。
不少平時遊手好閒的古惑仔都想要在過年前撈一筆過個肥年,所以,最近的治安不太好。公路上常常有人攔路,搶的一般都是從外地打工回來的人。
就是村裡也常常有一些偷雞摸狗的行為。例如,誰家養著的雞被偷了,誰家的魚塘被扔偷了
每年過年前的這一段時間,村裡會常發生失竊事件。其中,被偷得最厲害的就是雞、鴨、兔子。
過年前,家家戶戶的雞都不再隨便放在院子裡,而是被鎖在柴房或者其他地方。就怕辛辛苦苦養了一年的雞會成為成為餐桌上的肉。
陳知年擔心等莫延和寧心出村的時候,車已經不在了。
“我找了兩個男孩看著。”莫延找人在旁邊看著,不是因為擔心有人偷車,而是擔心有人因為好奇而在車上亂寫亂畫。
在進村之前,莫延沒想到會需要這麼長時間,他還以為半個小時就能談好,然後趁著天黑之前回縣城。
但陳晚秋的爸媽太難纏,拉拉拖拖,快兩個小時過去了才商談好。
冬天的夜晚來得太快。
“我送你們出村。”陳知年又急急忙忙的跑回家,帶上手電筒,“爸媽,我一會回來。”
阿媽跟著陳知年跑出門口,“你去哪?”
“大妹,不要摻和他們家的事,好心沒好報,小心被埋怨。”阿媽站在家門口的果樹下大喊,“這麼晚了,你去哪?”
陳知年回頭回答一句:“我送他們出村。”
“你”阿媽氣得直罵人,然後嘟囔幾句,“不省心。”
陳知年送莫延和寧心出村。
小路有些難走,特彆是晚上的時候。
莫延和寧心互相攙扶著,小心翼翼。
“這路,真難走。”莫延吐槽一句。
“啊。”莫延突然叫起來,“什麼東西,滑滑膩膩的從我腳邊爬過,是不是蛇?”莫延被嚇得臉色都變了。
陳知年的手電筒射過來,什麼也沒有,“莫先生,現在冬天,蛇正在冬眠呢。”再說,這樣的小山路即使有蛇也是無毒的草花蛇或者水蛇,根本不用擔心。
“哦。那會不會是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