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帶著其他的幾名仆婦提著燈籠離開了。
驟然空蕩蕩的院子裡,就連光線一下都暗淡了下來。
隻有房簷下的一盞孤燈散發出暗淡光芒,投射在還仆婦在地上的母女二人身上,顯得有那麼幾分淒涼。
良久,地上的少女動了動,她那蒼白的臉上滿是冷汗津津。
“姨娘?姨娘……”鶯鶯聲音有些弱弱。
她的姨娘可能聽到了女兒的聲音,動了動手指,隨後才有些沉重的抬起頭,“鶯鶯?”
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她滿臉混著淚痕和冷汗,眼中卻是濃濃的悲切,“鶯鶯,我的寶貝女兒,你怎麼樣,還好嗎?”
鶯鶯的眼睛裡蓄滿了淚,可她卻是笑著的,“鶯鶯還好,鶯鶯沒事,姨娘,您還好嗎?”
“我,我還好……”
母女兩個好不容易湊到了一起,相互依偎著,都沒有哭,而是默默的流淚。
良久,鶯鶯喚了一聲,“姨娘?”
然而,她的姨娘卻沒有出聲,鶯鶯一下抽噎了起來。
姨娘本就身子不好,這麼一來,恐怕又暈死過去了。
她絕不能讓姨娘在外頭一晚上,這樣姨娘會沒命的。
鶯鶯奮力的起身,因抱不動,她便奮力的往屋裡拖拽。
然而,她這一動作,卻將她背上的傷口給崩開的更大了,鮮紅的血很快殷透了後背,逐漸擴散開來。
可她卻毫無所感的,咬著發白的唇瓣依舊繼續的往屋裡拖拽她姨娘。
然而,她也隻到了門口處,便暈倒在了地上。
夜涼如水,夜風帶著幾分蕭索,吹拂著地上的母女倆。
不知怎麼的,讓隱匿在樹上的燕楚看的心裡彌漫著幾分心酸。
母女兩個都是滿身傷痕,若是就在門口這一晚上,恐怕必會病情加重。
更嚴重點,沒準性命不保。
燕楚糾結了半天,很是做了一番思想鬥爭,這才深吸了一口氣,輕飄飄的落在了院子中,向門口走去。
將母女二人放到床榻上之後,他猶豫了下,將娘親給他保命的藥丸拿出來,分彆喂了母女倆一人一顆。
隨後又從懷裡拿出一瓶傷藥,放在了床榻邊上。
到底沒有為她們上藥,原本準備退出去的。
就聽到外麵傳來了躡手躡腳的腳步聲……
燕楚心中一緊,雙眸一掃,無處躲藏,也隻能躲到了屏風後頭。
他順著對合在一起的屏風縫隙往外看去,竟然是一名身材強壯的男子,穿著一身護院裝束,鬼鬼祟祟的走了進來。
躲在屏風後的燕楚頓時皺眉。
那男子進來後,先是往床榻上看了一眼。
隨即謹慎的去窗子處,開了一條縫隙往外窺視了一番,這才轉身直奔床榻。
因寢室裡隻有一盞燭火,光線微弱不是很明亮,也就足以視物而已。
那護衛模樣頂多算是端正,可他到了床榻前,看到並排趴著的母女倆時,先是一皺眉。
因鶯鶯的姨娘在外頭,臉也在外,他看了片刻,雙眼浮上一抹火熱,隨後竟然抬手去摸鶯鶯的姨娘的臉。
同時還咕咚咕咚吞咽著口水。
這讓燕楚當即就皺眉了下,他沒有想到會遇到如此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
轉而就看到他沒有停手的意思,反而越發的大膽起來……
就在燕楚想要動手製止的時候,誰知鶯鶯竟然醒來了,一眼看到那個護院,頓時尖叫一聲,“石護院你做什麼?”
石護院也是被鶯鶯的這一聲嚇了一跳,先是麵露驚慌,隨之忙上前欲要捂住鶯鶯的口,隨即慌聲道“五小姐,五小姐您彆出聲,彆出聲,我沒有惡意。”
鶯鶯慌亂的起身往後退去,背脊抵著床壁,厲聲道“石護院,這裡是內院,而且都已經是宵禁的時間,你闖進內宅裡做什麼?而且竟然膽大包天的竟要對我姨娘不軌?”
“五小姐,不是不是那樣的,我,我是……”石護院已經完全慌了,哀求道“小人,小人就是聽說了你和你姨娘被罰,不放心你們,所以就冒著風險過來探望你們的……”
他慌亂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放肆,誰用的著你探望了?”鶯鶯也不想聽他的解釋,“滾,立即滾,否則我就稟明我父王,我父王一定會亂棍打死你的。”
原本還慌亂的石護院頓時就平靜了下來,反而不慌亂了,陰森森的笑起來道“哦?打死我?五小姐你這樣讓我很怕啊,嘿嘿……你確定要稟明王爺嗎?嘿嘿,那你去稟明啊,稟了王爺之後,沒準王爺不想家醜外揚,就將你賜給我了呢嘿嘿……”
鶯鶯見他這般無賴的行徑,尤其是那一口的黑牙,看著更加令人厭惡。
鶯鶯一下緊張了起來,一雙原本明亮漆黑的眸子大張著,“石護院,你,你現在滾,我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也不會去稟明父王的。”
可恰恰鶯鶯這樣,一下助長了石護院的氣焰,反而更加囂張起來,發出一抹y邪的笑聲,目光在鶯鶯和她姨娘的臉上流連,“嘿嘿,不忙,我是來幫你們母女上藥的,我這麼好心的冒著被人發現的危險來幫你們上藥,你說,你要如何報答我啊?”
“你放肆,你卑鄙。”鶯鶯氣的渾身發抖,她從沒有遭遇過這種事。
也不知是嚇的還會氣的,眼中一下就含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