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音持著劍,站在原地微微喘息。握著劍柄的手輕微的顫抖著,不知道是緩過神來的害怕,還是因為劍太重。
“恨嗎?”見她停下,明懿悄然來到她身後,低沉地聲音就在耳邊回蕩,讓她有些晃神。
同時,因為位置的關係,宋清音看不到明懿眼中那一抹詭異的紅芒,以及他唇角勾勒出的危險弧線,這一切都被黑夜所掩藏,隻有聲音在空氣中回蕩,誘惑著她內心最深處的黑暗。
"想殺他嗎?"他的話語如同從深海之中傳來一般,悠悠地回蕩在耳邊,仿佛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魔力。那聲音低沉而又富有磁性,宛如海妖的低吟淺唱,輕而易舉地穿透了層層防線,直抵心靈的最深處。每一個音節都似乎化作了無形的絲線,緊緊纏繞著內心的思緒,不斷地撩撥、引誘著潛藏在心底最隱秘角落裡的惡念。
殺了他嗎?
宋清音有些呆滯地看著地上奄奄一息地徐瑋,愣愣地點了點頭。
殺了他,他該死。
“那,我幫你,好不好。”明懿的聲音越發輕柔,離宋清音也越來越近。他的呼吸出現在耳畔,帶著些許的溫熱。
“好——”
宋清音輕輕應聲,乖巧地樣子引得明懿一陣輕笑。
隨後,他握住宋清音捏著長劍的手,慢慢地抬起,然後輕輕地往前一送,動作優雅的像是在做什麼讓人賞心悅目的事兒。
當溫熱的液體落在臉上,宋清音的神思才清明了起來。
鮮血四濺,如同綻放的玫瑰,染紅了宋清音的臉龐。她恍惚地注視著長劍貫穿徐瑋胸膛的瞬間,鼻息間滿是血腥。而徐瑋已經瞪大了眼睛倒在地上,麵目猙獰。
劍的另一端正握在她手裡,明懿修長的手包裹著她冰涼的手背,傳遞來一陣暖意。
“記住,殺人,刀要穩。”明懿垂著眼眸,看著半晌回不過神的宋清音,眼底帶著淡淡地笑意。
宋清音側目,呆呆地看著容貌穠麗的人,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瞬間一股涼意慢慢席卷全身。
濃烈的血腥和徐瑋死前猙獰的麵孔不斷刺激著大腦,胃裡有什麼想要衝出來。
她猛地丟了手中的劍,捂著嘴,跌跌撞撞地朝門外跑去,緊接著就是一陣乾嘔的聲音。
見此,明懿沒說什麼。隻是慢條斯理地撿起被丟掉的長劍,冷淡地瞥了一眼屍體,轉身翩然離去。
門外,早已聽到聲響的護衛匆匆趕來。隻是看見明懿地身影後,躊躇地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宋清音扶著屋外的柱子,將胃裡的東西吐乾淨了之後,才脫力般地靠在一邊。極致地難受,讓她淚眼婆娑,根本注意不到周圍的情況。
明懿跟在她身後,隨意指了兩個人進去善後,然後就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麼。
“跟上。”見宋清音緩的差不多了,明懿抬腿走了兩步。看著她,淡淡地說了一聲。
宋清音愣了一下,看著明懿的背影,挺直的脊背是有錚錚傲骨,她抿了抿唇,白著一張臉,踉踉蹌蹌的跟了上去。
一路跟著他穿過後院,七拐八拐地好些時候才停下腳步。
宋清音抬眼望去,那是一棟古樸典雅的房子,單從外麵看起來,似乎比前院他的住處還要大。
不等她想要問些什麼,明懿已然伸手輕輕推開了那扇緊閉著的房門。刹那間,一股溫熱的水汽如洶湧的浪潮般迎麵撲來,那股暖意瞬間包裹住了她被外麵寒冷空氣侵襲得已有些僵硬的身軀,使得她原本冰冷的肌膚漸漸開始回溫。
她微微眯起雙眸,努力適應著這突如其來的溫潤氣息。待到視線逐漸清晰起來時,首先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個規模宏大的溫泉池。宋清音不禁驚愕地睜大了雙眼,眼眸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且不提這房間內那些奢華精美的裝飾擺設,單是眼前這個麵積足有三四十平米大小的溫泉池,便足以令她為之震撼不已。她下意識地輕抿嘴唇,心中暗自感歎:這般享受恐怕就連王宮貴族也不遑多讓吧。
“少莊主,這是——?”宋清音眨著眼睛,有些疑惑地問著。她在映雪閣也有兩個月了,竟然還不知有這麼一個地方。
看樣子,這裡除了明懿,應該是沒有其他人來過吧。
走了一路,便是連仆從和婢女都沒見到。
“這地下有個泉眼,就在這建了個屋子。”明懿帶著宋清音進了房間,隨手關了門,繼續道,“你……”
他微微停頓了一下,側目看了一眼,“在這洗洗吧。”
聽到這話,宋清音一愣,心底湧出一股暖流,眼睛不知道為何有些酸澀。她連忙低下了頭,低低應了聲,聲音有些悶悶的道謝,“謝謝。”
“嗯,你洗吧,我先出去。一會兒我會吩咐下人給你送些乾淨合適的衣服過來。”明懿有條不紊地把所有事情都妥善安排完畢,該交代的也都一一說明清楚之後,便打算轉身離去。
就在他剛剛轉過身去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輕輕地扯動了一下。那股力量極其細微,如果不仔細感受甚至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但就是這樣微不足道的拉力,卻仿佛有一種神奇的魔力一般,讓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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