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忍冬這時已經穿好了衣服，儘管紐扣扣錯了兩顆。她聽著蘇以安的尖叫和蘇媽媽的叫罵，慌慌張張地跑出臥室想要阻攔，可在看清客廳門口顧斯年那雙冰冷的眼睛時，整個人都僵住了，身體控製不住地打著哆嗦，牙齒都在發顫。
完了！
全完了！
“孫姨……”顧彌生的聲音有些慌張，帶著幾分破碎的乾澀。他艱難地轉過頭，看向顧斯年，喉結滾動了幾下，才擠出一聲：“哥……！”
孫雅麗看都沒看他，目光在蘇忍冬那張同樣寫滿慌張的臉上停留了片刻，最後什麼也沒說，隻是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便朝著電梯口走去。
看著麵前這場荒唐的鬨劇，顧斯年輕輕點了點頭，語氣平靜得聽不出情緒，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繼續吧。”
說完，他也跟著孫雅麗的腳步離開了。
“哥！”顧彌生大喊一聲，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哀求，可顧斯年的背影沒有絲毫停頓，更沒有回頭。
蘇忍冬雙腿發軟，幾乎站不住，卻還是強撐著追了出去。在電梯門即將關閉的那一刻，她踉蹌著伸出手，按下了電梯鍵。
剛剛即將合攏的電梯門再次緩緩打開，露出了孫雅麗滿臉怒容的臉，和她身旁麵無表情的顧斯年。
“阿姨……斯年……”蘇忍冬咽了咽口水，喉嚨乾得發疼，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我……我……”
可她“我”了半天，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麵對這樣的場景，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隻能眼睜睜看著電梯門再次緩緩關閉，將那兩張冰冷的臉隔絕在裡麵。
電梯門徹底合上的瞬間，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雙腿一軟，重重地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眼淚洶湧地滑落。
回去的路上，孫雅麗的狀態一直很差，臉色灰白，嘴唇緊抿著。
這五年來，因為顧斯年，她對蘇忍冬和顧彌生投入了太多的感情。
蘇忍冬作為兒子名義上的未婚妻，又是孫女顧念的母親，孫雅麗對她一直多有照顧，那份愧疚與心疼，甚至超過了對親生女兒的關注。
而顧彌生，雖然和她沒有血緣關係，卻是自家兒子的親兄弟，是手足，她也一直把他當成自家小輩般親近。看著他那張和兒子相似的臉，總會生出幾分額外的憐惜。
可結果呢？
就是這樣兩個人，竟然搞在了一起，徹底背叛了她的兒子，也碾碎了她的信任。
“媽。”顧斯年伸手覆在孫雅麗的手臂上，聲音低沉而安撫，“彆氣壞了身子，我沒事，你還有我。”
孫雅麗心頭一鬆，是啊，她還有兒子。
二人剛回到彆墅，顧斯年便立刻通知門口的保安，不準放顧彌生和蘇忍冬進來。
這通知來得及時，因為不到十分鐘，顧彌生和蘇忍冬的車就停在了彆墅門外。
聽到保安轉述的話，顧彌生重重地敲了敲方向盤，沉悶的聲響裡滿是壓抑的怒氣。
對於顧斯年這個哥哥，他是在乎的。
對於孫雅麗這個長輩，他也是敬重的。
如果可以選擇，他也不想走到這一步。
可愛情從來由不得理智做主，難道就因為他和蘇忍冬相愛，就要和自己在乎的人徹底劃清界限嗎？
那麼這麼多年的感情和陪伴，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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