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靖南王府。
“殿下……”
李金寶來到暖房剛準備開口。
但看到床上躺著正熟睡的蘇白玉,他連忙噤聲。
等了足足將近一個時辰,蘇白玉睡醒後。
他這才連忙端了一杯茶過去。
“殿下,您剛睡醒漱漱口。”
“你怎麼在這兒?”蘇白玉奇怪道。
李金寶笑道:“彭州城隍有消息傳來。”
“剛才小的看您睡著了,所以沒好打擾。”
“什麼事?”漱完口,蘇白玉問道。
李金寶連忙道:“渝州通判被錦衣衛指揮使杜衡帶走了。”
“渝州通判?”蘇白玉思索一番後這才問道:“他是何思明的父親?”
李金寶點頭道。
“不隻是何思明的父親,更是王爺以前的友人。”
聞言蘇白玉有些詫異。
這方麵他以前怎麼沒有聽過。
李金寶繼續道。
“殿下您也彆覺得奇怪。”
“雖然王爺位高權重,但結交的友人都不一定是朝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比如這渝州通判何輔成。”
“他是永昌二十四年的進士,座師是前左相楊文奇。”
“本來這背景這路子,以後在六部是妥妥的二把手乃至一把手。”
“但奈何此人性子剛正不阿,眼裡容不得沙,在外更是頗有直名。”
“所以在景元十二年就被調到了渝州當通判。”
“一上來,官場的水利、糧運、家田、訴訟,他是一個都不放過,但凡跟通判沾邊的他都經手過了一遍。”
“所以至今不過短短五年,整個渝州官場大換血,官府賬麵上的數字也好看了一些,當地百姓也確實好過了許多。”
“可他也因此得罪了一大幫子人。”
“在朝中尤其是左相一黨,無不是時刻都想著讓他去死。”
聽李金寶娓娓道來。
蘇白玉有些驚訝。
“沒想到,你小子對這些倒是記得清楚。”
李金寶嘿然一笑撓了撓後腦勺道:“當初王爺離家時,就曾囑咐著小的要將您照顧好。”
“所以什麼人該惹什麼人不該惹,小的都心裡有數。”
“而且還有吳管家看著,小的對於這些人自然是記得倍兒清楚。”
“行了,彆扯了。”蘇白玉笑罵了一聲然後又問道:“那右相黨呢?”
李金寶說道:“您甭提了。”
“這何輔成在朝中簡直就是個異類。”
“彆人不是左相黨就是右相黨。”
“要麼就是孤臣。”
“可這貨什麼都不是。”
“左相黨對他深惡痛絕,右相黨也曾有人對他伸出橄欖枝,但被他回絕還嘲諷對方跟左相黨都是一丘之貉。”
“他就好像心裡真的隻裝著百姓一般。”
“連皇宮內的陛下都煩他。”
聽此蘇白玉微愣,內心忍不住一陣佩服。
“這才是一位真正的官。”
“有能臣乾吏的手段,但無能臣乾吏的私欲。”
“隻可惜,這種人太稀少,因為太容易死。”
“殿下,難道您意思是……”李金寶愕然道。
蘇白玉搖了搖頭:“我也說不好。”
“但有感覺,他此番來京極大幾率活不了。”
“那陛下為何不讓杜衡在渝州就弄死他,非要帶來京城。”李金寶好奇道。
聞言蘇白玉愣了愣,下一秒瞬間腦子清醒,醒悟了過來。=
“不好。”
“殿下。”被自己主子這一驚一乍弄得李金寶心臟不由咯噔一下。、
隨後隻見蘇白玉麵色陰沉道。
“陛下這是在釣魚。”
“釣魚?”
李金寶麵露疑惑,隨之不禁猜測道。
“難道陛下這是針對您?”
“應該暫時不是我,而是何輔成的兒子何思明。”蘇白玉沉聲道。
聞言李金寶頓時沉默了下來,陷入了沉思。
……
“臣渝州通判何輔成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