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後,陛下要在大理寺對何輔成三司會審?”
左相在家裡聽到這個消息後,內心忍不住一陣唏噓。
說實話,對於何輔成這個強驢,他打心底還是有些喜歡的。
雖然在對方眼裡,他是整個朝堂的禍源,明裡暗裡更是沒少在天子麵前少參他。
但單論何輔成這個人本身,他是真心欣賞和佩服。
“可惜啊,現在適逢多事之秋,若是早十年或者遲十年……不,甚至隻需要五年,說不得我與你還能有機會涼亭賞雪,飲酒論道。”
內心一陣微歎,左相看向自己麵前的管家道。
“你去找個門路,給刑部那邊說一下,就說不要做的太過,一切正常即可,若有必要再做些照顧。”
“若是回頭讓老夫知道,誰在這上麵耍小聰明動心思,那就回家種地去,彆在京城呆了。”
“小的明白。”
管家應了一聲剛準備離開,可就在這時,左相忽然又叫住了他。
“相爺。”
“把吏部尚書尤知古找來,就說前一陣子有人送了老夫兩壇好酒,找他來品鑒。”
“小的遵命。”
“去吧。”
左相擺手道。
……
“何輔成?”
右相手中拿著書,陷入了沉思。
“老爺,茶涼了。”
一旁的夫人譚馮氏說道。
“你聽誰說的?”右相問道。
譚馮氏微歎道:“你忘了?何輔成的夫人何錢氏有個表親以前住在我們家老宅的對麵?”
“以前你在汀州做布政使的時候,我與她時長在一起聊天。”
聞言右相恍然大悟,隨後又問道。
“她求到你這裡來了?”
譚馮氏也未隱瞞,點了點頭。
見此右相無奈搖了搖頭。
“這件事你彆管。”
“老爺,您以前不是還誇過何輔成?說他有王佐之才,隻可惜不懂變通,若願助你,大燕的未來定會因你們而改變?”譚馮氏說道。
右相歎息道:“我以前確實誇讚過他。”
“但今時不同往日。”
“此事是陛下……”
話到這裡,右相內心滿是無奈,也不打算繼續說下去。
譚馮氏見狀也不強求。
“幫不了就算了,我隻是不懂,何輔成這麼好的一個官,怎麼就會獲罪入獄?”
“我還聽人家說,他這會兒就被關在刑部大牢,十五日後要在大理寺三司會審。”
“你一個婦道人家自然不懂……總之這件事你彆操心了,過好我們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右相說道。
譚馮氏點了點,也不打算繼續爭論此事。
“我去外麵買點糕點。”
說完她直接轉身離開。
等屋內隻剩下右相一人後。
他看著手中的書,一時間也感覺有些心煩裡亂。
最終隻能哀歎一聲,將書撩在桌子上。
走到床邊右相看著樹枝上的積雪,忍不住喃呢道。
“你這又是何必呢?”
……
何輔成被關,此時第一時間便被不少人知道。
除了左相之外,右相自然也知道的比他夫人譚馮氏早。
隻是他真的沒想過救對方?
他想過。
畢竟對於何輔成,他本人可是很欣賞的。
燕皇為何關對方,他也知道。
所以隻要何輔成願意服個軟,往後跟他站一起。
以他的手段救下對方自然不難。
但可惜,當他的人到了刑部大牢之後。
他的心意直接被被何輔成拒絕了。
右相知道何輔成已萌生了死誌。
所以最終千言萬語也隻能化作一聲可惜。
可惜這麼好的人,可惜這麼好的官。
可惜對方時運不濟,可惜對方的兒子是陰司的。
不然這樣的官活著,無論是對大燕朝的朝堂來說還是對百姓來說都百益而無一害。
……
天牢。
“何大人,您的飯菜。”
一個獄卒帶著飯盒來到牢門前,恭敬道。
很快裡麵伸出來了一隻手,打開飯盒後,何輔成便吃了起來。
被關入刑部大牢的這幾天,何輔成是真的沒受半點委屈。
畢竟這裡的獄卒都不傻。
人家進來第一天,右相就差人來跟人家溝通,隻要服個軟,便能活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