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應該在此留宿,一旦有人追來,他們很容易被發現。
他與詠舒商議,詠舒也覺得此地不安全,於是兩人一合計,決定繼續騎馬前行,看看前方是否有村落可以借宿。
又趕了一個時辰的路,他們才終於找到村子,在一位農婦家裡借宿。
弘晈倒是受得住,喝了碗熱茶就緩了過來,詠舒一直手腳冰冷,額頭卻發燙,渾身無力,難受得緊。
大抵是她這兩日吃不好睡不好,今夜又騎馬喝風,著了涼,才會如此。
那秦大娘收了他們的銀子,很熱心的幫忙去找附近的大夫,大夫年紀大了,深夜裡不便出門,聽描述應是風寒發熱,便抓了幾幅藥,讓秦大娘拿回去,囑咐她若是今晚不退燒,明日他再過去。
秦大娘回來後生火熬藥,又收拾出一間屋子來。她家地方不大,她和孫女住一屋,隻剩一間空屋子,秦大娘還以為他倆是夫妻,讓他們住一起,詠舒忙解釋說,他們不是夫妻。
弘晈也明白,這個時候詠舒是不可能與他同房的,他便打算在堂屋裡打個地鋪,可地上畢竟寒涼,秦大娘的意思是,柴房裡有個小床,雖不算乾淨,但收拾一下勉強也能住人。
弘晈卻不肯去,說是在堂屋就好,此處離詠舒住的屋子近一些,萬一她夜裡不舒坦,想喝水,喚一聲他便能聽到。
這兩人,明顯一個是已婚小婦人,另一個同行,卻不是她的丈夫,難免讓人覺得奇怪,不過秦大娘也不是個多嘴的,有些事還是少問為好,她隻笑讚道
“公子可真是會為這位姑娘著想啊!那就依你的主意,我給你打個地鋪。”
弘晈待她的確很有耐心,詠舒心下感念,卻也僅僅隻是感念而已,除此之外,她給不了他任何回應。
這會子她頭昏腦漲,躺在帳中隻覺頭一鬆一緊,明明很困,卻睡不著。
藥熬好之後,弘晈自秦大娘手中接過藥碗,他端著藥碗去了西屋,詠舒艱難的撐著床鋪坐起身來,弘晈打算喂她,她卻不願勞煩他,
“我自個兒喝吧!一勺勺的喝太苦了。”
“那你慢些,當心燙嘴。”
詠舒端起藥碗,忍著刺鼻的氣息,一口氣喝下。弘晈見狀,不禁想起了前塵,“我記得以前岩成跟我說過,你怕苦,不喜喝藥,喝過藥之後得吃個山楂緩一緩。”
那應該是原主的習慣,詠舒沒這個習慣,且眼下的情形也不允許她矯情,“現下保命要緊,倒也沒那麼多講究了。”
弘晈一直心有不甘,總在想著如何才能讓詠舒回到他的身邊,如今詠舒就在他身畔,這樣的情形,似夢境一般,總讓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回想往事,曆曆在目,總覺得還是昨天,可我們每個人卻都已經經曆了那麼多,岩成成親不到一年就和離了,當真是可惜。”
提及岩成,詠舒並不同情,“那是他咎由自取,大嫂那麼好,他卻不知珍惜,怪得了誰?”
這倒是句實話,弘晈無可反駁,“他雖是我的好友,我也不讚同他的做法,養外室,的確不該。我若娶你為妻,必然不會納妾,定然一心一意待你。”
原主若是嫁給了弘晈,往後的日子是否幸福,誰也說不準,詠舒不意回應,斂眸打岔道“沒有假如,過去的事,沒必要再提。”
“以前或許沒有機會,但現在不同了,詠舒……”弘晈還想表態,卻被詠舒給打斷,
“三爺怕是忘了,你還有婚約在身。”
婚約是雍正所賜,弘晈未曾上心,“我此次離開京城,已然做好與家人斷絕關係,與你浪跡天涯的準備,婚約做不得數,那不過是長輩的意思,我從未當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