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阮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好了,走吧。”
馬車漸漸行了起來,毫不留情地將江驍甩在原地,左右又沒有能趕上趟的閒散馬車,他又指使不動侯府自個的馬車,隻好咬著牙跟在車後麵跑著。
車內,宋清阮斜斜倚著闔眼安神,這個時辰,外麵大道上並沒有什麼人,頗為安靜。
隻是不知馬車走了多遠,又行到了何處,宋清阮身下的這輛馬車攸的停了下來,可馬車的車軲轆聲卻未停下。
“夫人,是掌印大人的馬車擋在咱們前頭了。”車夫回聲喊著。
宋清阮睜眼坐直了身子,並不想在這人多眼雜的時候同鬱斬見麵。
她定定坐在車內,道:“去瞧瞧。”
寧枝應聲起身,伸手去碰簾子,卻被一柄從簾子縫中探進來的扇子推了回去。
寧枝向後坐了回去。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夫人……”
宋清阮神色悒悒不悅的望著那把玄色扇子向右一旋將簾子挑開,骨節分明的手懶散又自若地探進來將左側的簾子掀開。
四周是黑暗的,簾子的掀開並未帶什麼光來,可宋清阮依舊看清了男人的臉。
轎外,身形高大的,披著如夜色混為一體披風的鬱斬麵無表情地掀開簾子,淡然疏冷地陳述他方才做過的事情:
“武定侯府的轎子遇刺,偶然得本掌印心善救下,並好事做到底,護著宋小娘子一路進京赴宴。”
宋清阮雙手交疊在身前,從他身側的縫隙中往外看去,發現外麵倒了一地的人。
不過眨眼間的功夫,他的人已經將武定侯府上的人儘數放倒了。
“小娘子。”
鬱斬眼角帶了些怡然,將手舉到她眼前:“現下,你隻能上我的馬車了。”
宋清阮巋然不動,垂眼看向他的手心:“江驍,還在身後跟著。”
鬱斬直勾勾的盯著她:“第一個解決的就是他。”
若不是江驍連夜回了侯府,他也不能在這半路上截人。
如寒玉般的手依舊穩穩地停在她眼前,絲毫沒有要收回去的意思,宋清阮摸不清鬱斬此舉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同鬱斬早早就敞開心扉要相互幫扶,兩人初見時那份算不上仇的心結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解開,他必然不能是一時腦熱來尋她的不痛快。
若說是她那封回絕的書信惹的他不痛快,可他也派了人去侯府下了請帖,她亦是答應了,若要真的要攔人,大可直接去侯府攔,現下她人也來了,攔也攔的沒意思。
還能是鬱斬有什麼旁的話不便在書信中同她說?
回這兩日以來,鬱斬隻在信中提及她的事情,絲毫沒說他查案的事。
那般是了。
宋清阮思索片刻,抽出腰間的素青手帕蓋在他掌心上,隨後將手搭了上去。
隔著這層薄如紗的料子,在她手指搭上去的瞬間,鬱斬五指並攏握緊了她的手,溫熱的體溫浸透帕子包裹住她的手指,也攔不住他五指的稍稍用力收攏的觸感。
鬱斬挑眉,神色越發清爽。
宋清阮將將借著他的力度起身,身側的衣袖卻被寧枝拉住:“夫人……”
寧枝眼中有幾分忌憚,宋清阮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心,“無妨。”
鬱斬閃開身,卻在手上多了幾分阻攔的力,道:“等會。”
宋清阮半彎著身子朝著他揮手的動作看去,隻見涼州背著已經昏死的江驍過來,一把扔在馬車下:
“人凳。”(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