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秀在舒良麵前很是恭敬。
到了舒良這種層級,可謂臣,彼此是同僚關係,而舒良的品級還比黃秀高。
黃秀知道,舒良去過山東,是個乾實事的太監,這很不一樣。
“內官不知吃了沒,要不要到衙門應付一餐?”
見麵先問吃沒吃,是華夏的優良傳統。
舒良搖了搖頭,現在新式福船是關鍵時期,他無事便不離開船廠,和工匠們同吃同住,雖然會忍受異樣的眼光,但習慣之後,那些目光就少了許多。
“若隻是吃飯,免了,黃提舉,現在港口如此繁忙,你能因如此小事來找咱?”
皺著眉,舒良目露探尋,看向黃秀。
黃秀頓時收斂了笑容,很嚴肅道:“內官,這天津近日來,各種打架鬥毆,偷摸拐盜之事不絕,下官以為,衛所已無法適合如今的天津,不知內官是何意思?”
聞言,舒良眉頭舒展,換成了挑眉,笑道:“此事,咱不知道,也不懂,咱不涉政事,聖上讓咱來,是看著這船廠來的。”
天津的亂象,舒良自然知道,而且隱隱覺得不正常。
彙報當然是要彙報的,但也是從東廠渠道彙報,特務機關和政務機關之間,有著明顯的界限,自己不能越界了。
黃秀深深看了舒良一眼,在黃秀眼中,舒良是天子近臣,他來試探其態度,也好能投天子之所好。
現在看來,效果並不明顯。
沉默了一陣後,黃秀才歎了一口氣,道:“那下官叨擾了,內官不要見怪。”
說著,便要轉身告辭。
舒良見狀也是微微一歎,想著雖然因為天津和黃秀的利益是綁定的,開海讓黃秀有了上升機會,所以才積極行動了起來,但聖人不是那種喜歡聽溜須拍馬的人,能乾實事就乾實事,反而能得到聖人的注目。
“黃提舉,天津為開海之設點,自得聖上重視,任何事情,聖上都很重視。”
淡然說完之後,舒良便起身離開。
而那黃秀,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舒良的背影,許久後,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在正統年當官當久了,習慣讓他忍不住以為聖人身邊還有像王振這樣的太監,想著投其所好,現在看來,是多慮了。
腳上的步伐加快,黃秀急急忙忙回到了府衙,鑽入書房,便開始奮筆直書。
如今的天津,衛所製和那按察使已經滿足不了天津的管理,必須設立一個健全的行政機構。
州也好,府也罷,就算是縣,也可以!
毛筆在紙上遊動,一個個黑字由上至下,沒有那麼多的吹捧之語,黃秀用著自己的畢生所學,將利弊清晰明了的體現在紙上。
第二天,天津市舶司提舉的奏報就送到了內閣。
“天津設府,此事諸位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