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前一段的時候,曾有一些宗族的老人給我來信,紛紛勸我改變主意。”
葉天渠神色明滅不定,“有人警告,我若一意孤行,就是在和宗族大多數人作對,遲早要受到宗族嚴懲。”
“甚至,葉東河太上長老親自傳信,說若不改變主意,後果自負!”
說到這,他長聲一歎,神色透著一抹悵然,“我實在無法想象,怎會因為一個幽都劇變,會讓宗族變成這樣子,要知道,葉妤老祖如今僅僅隻是被困在幽都而已。”
蘇奕聽罷,斷言道:“這其中定然另有隱情,斷不可能僅僅隻是推舉新族長那般簡單。”
葉天渠一怔,道:“我也這麼懷疑過,卻一直猜不出其中緣由。故而,才會決意帶著‘祖傳玉璽’,親自前往天琊城走一遭,去見一見葉家主脈的老輩人物,問一問事情緣由。”
頓了頓,他繼續道:“並且,八月十五當天,宗族大會就將召開,距今已不足半個月時間。依照宗族規矩,我若不親自參與其中,就等於默許了推舉新族長的事情,這就不妙了。”
蘇奕道:“這或許就是你這一路上會被人追殺的原因。”
葉天渠唇中苦澀道:“我早料到會如此,所以才不敢借用傳送陣前往天琊城,唯恐半途被人阻截。”
“可卻沒想到,在乘坐這雲樓寶船時,卻是我那孽子把蹤跡泄露出去……”
說到這,他又是痛心,又是難過。
蘇奕撫摸著下巴,道:“你說,那太上三長老葉東河,會否就是這件事的主謀者?”
葉天渠沉默片刻,道:“有可能。”
蘇奕不再多想。
一個大宗族內部的事情,錯綜複雜,千絲萬縷,就是葉天渠這樣的角色,如今都還不清楚其中緣由,更何況是他這個外人?
而對蘇奕而言,要想解決這種麻煩,倒也很簡單。
隻需在鬼蛇族宗族大會召開時,看一看誰是牽頭的主謀,將其解決便足矣。
有時候,事情越複雜,越需要這般快刀斬亂麻!
“你呢,身為血雉妖族的皇者,卻為何要對付鬼蛇族的人,莫非是受到了鬼蛇族某位大人物的指使?”
蘇奕目光看向蜷縮在黑裙女子。
黑裙女子明顯已徹底冷靜下來,她低著頭,聲音嘶啞,道:“鬼蛇族還無法驅使我為他們賣命。”
蘇奕頓感意外,道:“那你是受何人指使?”
黑裙女子沉默片刻,道:“我雖不清楚道友是何方神聖,但卻想提醒道友一句,鬼蛇族的事情,牽扯甚大,勸道友最好立刻收手,莫要摻合進來,否則,必招殺身之禍!”
說到這,她揚起蒼白的臉龐,神色平靜道:“這不是威脅,而是事實。”
葉天渠和塗鏞心中發寒,鬼蛇族該牽扯何等嚴重的事情,會讓血雉妖族的一位皇者,發出如此警告?
蘇奕卻似置若罔聞,淡然道:“回答我的問題。”
黑裙女子怔了怔,旋即自嘲道:“也對,我這等手下敗將的提醒,又算得了什麼?你既然非要摻合進來,我告訴你便是。”
說著,她深呼吸一口氣,道:“我這次出手,乃是奉玄鈞盟毗摩大人門下第四傳人江映柳之命!”
“怎會是她!”
葉天渠徹底色變。
“江映柳……”
蘇奕想起來,當初在紫羅城外收拾陶千秋的時候,對方曾說過一件事。
三百零六年前,毗摩曾派遣麾下六個門徒一起,分彆帶著六大道門的一支修士力量,前來幽冥界。
其中,身為毗摩門下第七弟子的陶千秋,率領六大道門之一的“神嶽劍庭”的力量,駐紮在了天冥教。
而毗摩麾下四弟子江映柳,則率領六大道門之一“玄黃劍閣”的力量,駐守在了鬼蛇族!
當初,得知這個消息時,蘇奕心中都不禁生出一抹殺機。
因為在很久以前,幽冥天下各大勢力都清楚,出身鬼蛇族的小葉子,和他蘇玄鈞有著極為深厚的交情!
無疑,毗摩也打探到這一點,才會派遣江映柳守在鬼蛇一族。
目的不言而喻,為的就是從鬼蛇一族中,查探和自己有關的消息!
而現在,隨著鬼蛇族發生內亂,而這江映柳這樣一個外人,竟然也摻合進來,並且指使血雉妖族的皇者,來追殺葉天渠。
這無疑意味著,毗摩這個四弟子,是支持鬼蛇族推舉新族長的!
而她這麼做,定然另有圖謀!
“看來,事情的關鍵就在鬼蛇族的這四塊‘祖傳玉璽’上,或者是在鬼蛇族族長這個位置上!”
蘇奕眸光閃動,大致推斷出,鬼蛇族這一場風波的關鍵所在。
“看來,道友是知道毗摩大人這位傳人的,那你想來應該清楚,若是摻合到這一場風波中,不止會得罪鬼蛇族大多數人,還等於是在和毗摩大人作對!”
黑裙女子神色愈發平靜,“這樣的後果,道友恐怕也不想見到吧?”
蘇奕笑了笑,道:“你想錯了,我這次前往鬼蛇族的目的之一,恰好正是要去找這個江映柳。”
黑裙女子瞪大眼睛,似難以置信。
就連葉天渠和塗鏞軀體一僵,皆頓感意外,被蘇奕的話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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