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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結靈胎(1 / 2)

衛霜!

許冰淩將政務整畢,瞥了眼在一旁閒得數茶葉的衛霜,問道“到底什麼事情,讓你在這等這麼久?我可是儘力拖延了。立雪睡下了麼?”

衛霜知她嘴硬心軟,道“嗯,這孩子睡得安穩,醒得直率,不似我們思慮繁多。”

許冰淩心想衛霜前來定有緣故,道“說吧,這麼長時間了,可算得空。想問什麼?不許問那些無趣的閒事。”

衛霜興致勃勃地奔到幾案對麵,笑嘻嘻地坐下拱手道“以前聽你說過,修煉一途你等與神州有所區彆,還想打聽打聽。”

許冰淩莞爾一笑,反問“你不是應該明了了嗎?當初引動雷火煉丹,我當你應該是早已知其中道理的。”

衛霜嘿嘿一笑,說道“我不過知些皮毛,還需公主殿下點化。”

許冰淩對他的刻意恭維無感,慢慢解釋道“說起來,你也知道,修煉一途實則不分各境,皆為求道爾,分出各境界來不過是能讓人大致明晰境地。神州分得最細,然而在我等看來反而冗餘。我等隻分為築基、金丹、元嬰,再往上便是傳聞的境界了,不過,我相信那是真的存在。前兩個便不跟你說了,丹鼎已成,投入大藥便能結丹。而一日丹成,就要以身養丹,正如十月懷胎般以丹為胎,最終育成元嬰。”

衛霜修習醫理,覺得這些倒與所學不謀而合,更加清晰起來。

許冰淩接著道“不過以身養丹,如種子生根發芽,沃土、雨露、天光等缺一不可,且要求嚴苛,所耗費的內息也是無可估量的,對你等,可能需要二三十年的時間去煉氣養精,資質差些的可能四五十年也有。然而人生百年,若真有幸育成靈胎,快的也得五六十了。”

說到此處,衛霜想到絕龍嶺上,他以煉心之術將自己與萬暮白形神相連,內息交融一處,自那之後腹中靈氣如久旱逢甘霖,竟迅速生長,一年時間金丹便化為一個蜷縮的嬰孩。莫非是因為萬暮白作為元修內息特殊之故?還是說此乃承他二人合力?也不知萬暮白是否也晉入元嬰境界。

不過衛霜又想到一事,問道“對了,當初你舊疾雖愈,根基尚不穩固,怎的也這般迅速晉升元嬰,莫非你也有與人修為交融之機?”

許冰淩聞聽此言,忽地臉頰一紅,羞愧難當,背對衛霜,絞著手指,憤憤地跺腳道“你提這事做甚?我如何結嬰用你來關心?”

衛霜見許冰淩這般彆扭,覺得奇怪,卻不好多問,又想到這三境界恰好似胞宮之盛衰,前兩者皆能水到渠成,難就難在孕育靈胎,隻是女子有築基之體,而每每月事精氣不藏,男子精氣易化,卻無封藏之所,總之各有利弊,也是在各尋機遇。

他想到張仲和曾與他說過一個稱“氤氳”之時,想必在修煉中,對應的就是機緣到處吧。

衛霜又問“你說過,元嬰之上還有境界,應該也跟神州的不同吧?”

許冰淩背身拍了拍泛紅的臉頰,掐了個靜心訣,轉身反問道“不如你來猜猜?”

衛霜饒有興致地念叨著“既然世間萬物逃不出個天道輪回,那應該也是在我所學之處。”說著召出地盤,“修煉之人追求個亙古不滅,然而真正能做到的也就是天地了。可天地都有衰長,人還是太過貪心了些。”

衛霜撥動地盤,周圍飄出十二個字來“既然將那些作為修煉之中的劫數,自然不會名以‘境界’了。衰、病、死、墓、絕五者皆非。”他又想起突破元嬰之時那種如獲新生的奇妙感覺,“胎雖與元嬰‘靈胎’同名,而不同義,實為築基,養才是育靈之境。之後到長生再度輪回,是為元嬰新生。沐浴、冠帶時意氣風發、躊躇滿誌,而非與先前那樣形神之彆,故為一處,臨官、帝旺所示功成,以然登頂。我說的可有道理?”

許冰淩拍手稱是“地盤傳人,果然不同凡響。悟道、登仙,說來簡單,許多人卻卡在了門檻上。”

“你可曾見過悟道境的高手?”

許冰淩一愣,抿了下嘴唇,說道“沒有。自元嬰之後,世間萬物在眼裡就不一樣了,很多人在此出現分歧,而且都不知對錯,所以記載甚少,僅有的也十分繁雜,各有矛盾。存世的悟道高手也很少為人所知,當然,也可能是我見識短淺吧。”

許冰淩心想,衛霜初窺玄妙,知之甚少,在他印象裡神州所說的化神境與悟道境皆在元嬰之上,卻不知二者是雲泥之彆。對於悟道境來說,化神不過是自縛手腳的蠢才,心有所止,修為也因此停滯不前,而對於悟道之人,一念淳清,各自逍遙,走的路要更遠更長,見到的天地也更為廣闊。她轉念又想,衛霜得上官漣蕊真傳,又有葉挽君在旁指點,一一注解,想必這些道理他是懂的,便放心下來,不為他多擔心了。

衛霜暗歎一點頭緒都沒有,可想起自己自築基以來就再不關注幾重幾境,連師父也不提及,莫非師父也是這般修煉,才不願他被這些無足輕重的事物拖累?又想到自家師父麵對眾多高手皆從容不迫,修為也是深不可測,莫非她就是悟道高手?若真是這樣,定要多纏著師父好好問問,然如今相隔千裡,就連嘲風鏡也失了作用,衛霜不免哀傷起來。

情自難抑,衛霜卻每每這時都會格外清醒,似乎七情克製,傷了自己,都要顧及他人感受,自己寬慰著,管它悟道不悟道境呢,自己隻要把想看的景色和美人看遍,想做的事情做完,也算不枉此生了,忽然念及萬暮白和葉挽君,心頭一暖,儘刹那間掃除陰霾。

衛霜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暫且擱置著此事,拍了拍氣海說道“無論如何,靈胎已結,總不能挖出來吧?多謝殿下解惑!”

許冰淩點點頭,他既然都示意到此為止,也不必深究,立刻回到了原先的狀態,想找他好好說說如何說服五國,結果磕了一下眉心,隻怪自己太著急,得先讓衛霜把那些東西消化了才是。

衛霜又拿出那件鬥篷來雙手奉上“當初問你要的,現在原物奉還。”

許冰淩一怔,接過鬥篷似懷抱嬰兒般,眼裡藏著千愁萬緒,又遞還道“說過送你,便不能收回的。”

“原本就是玩笑,不能算數。”

許冰淩搖頭拒絕,莞爾一笑道“這鬥篷是為泄去我一身修為,怕陰火焚身,自取滅亡,那時你既心意已決,我便要推你一把。”

“你這般,在他人看來豈不是相當於廢我修為?不怕為人不齒嗎?”衛霜雖如此說,心裡也明白,許冰淩做此決定是因為那時的他身體根基被毀,若再保留半點修為都會在體內亂竄,痛苦不堪。她能如此,也是同病相憐,他都明白。

許冰淩與他相識一笑,心照不宣,將鬥篷塞回他懷裡,隻說“對立雪好點,你我這年紀也該要有個後人。我既然傳她琴藝,這算我的學生,你是她師父,定要好好養護她,聽明白了?”

將衛霜送走,忽然她又轉醒過來,這家夥政務軍務一件都不乾,還能指望?許冰淩當即大呼上當,將各項文書儘數批複後,又立即修書往長南催許清風趕緊派些靠譜的官員來。

回到房間,衛霜見程立雪正酣睡,安心了許多,坐在床沿看了一會兒,覺得地盤有所感應,暗自嘲弄著,今晚的事情還真多。

院內微風習習,料峭春寒撥衣襟,衛霜聽得聲聲吟唱,是淨壇音“環佩交鳴,真寧妙境,鸞鳳騰飛,山海霧寥,仙靈抱嬰,遠誌長歲,天澤淳清,地無埃塵,洞冥慧澈,大玄量思也。”

“吵醒我徒兒,要你好看!”衛霜笑道。

有一方正小燈遊魂似的飄到他身邊,繞了幾圈後,裡邊飄出顆白光,化成一個小姑娘站在他麵前。

“牾厭君,好久不見。”

“沒有好久,也沒有很快。一彈指而已。”衛霜笑言。

時音眼睛上纏了布條,手上握著根短杆子,那燈籠飄飄悠悠掛到了杆上鉤子。

“你看不見?”衛霜好奇地問道。

時音點頭,又搖頭道“是的,我……算是看不見,不過我知你在哪。”

衛霜蹲下來湊近那燈籠,底下掛著的兩根布條歪七扭八地畫著符文,仔細解讀下來,一個是“善護神念”,另一個則是“千萬孤獨”,裡邊似紗裹宵燭,在陰眼之下他看得清楚,那些是采種的雲根。

時音突然質問道“窺視天機,牾厭君不怕折損壽元嗎?”她團子樣的小臉竟看出幾分惱怒。

衛霜輕笑一聲,不以為意,毫不客氣地回答“天機?既然我不該知道,就不會讓我知道。我現在知道了,又說我‘窺視’,不覺得這樣很不講理嗎?”

時音不依不饒道“有命定之事,也有未定之事。”

衛霜一聽,更為不齒,冷哼一聲回答“既然已定,那我知曉的,自然也是在其中;既然未定,就不能怪我,還以此刁難。再者,你說要損我壽元,那我原本壽元中究竟有無此事?若有,何必再損?若無,那正如我說的,何必刁難?天盤空亡子,能否為吾解惑?”

誰知,時音不怒反笑,說道“牾厭君不愧執掌地盤。隨我來去走一遭,你便能明了一切,可願意?”

衛霜自是百無禁忌,聽罷就要應下,忽然心頭一動,姬雲提醒道“彆去,這個女孩,不可信。”

衛霜剛邁開的步子一下就收了回來,問道“怎麼了師兄?”

“聽我的,彆信她。”

衛霜轉頭隨口說道“夜深了,空亡子也早些休息,恕不遠送。”接著就臉不紅心不跳地回了房間。姬雲一陣無語,這小子還真是厚臉皮能說出這麼沒水準的話來,那時候的機靈勁兒到哪去了?

時音看著衛霜離開,意味深長地呢喃著“你會的,這是你的命。”

衛霜心中疑惑,遂問道“師兄,有什麼問題麼?”

“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總之那個女孩你得多個心眼,能掌天盤絕不是看起來這麼簡單的。”

衛霜雖不明白為何,可是第一次聽到師兄有些焦急的語氣,覺得不容小覷,心想需不需要用地盤探一探時音的底細,躊躇之時,姬雲又說道“你與那個姑娘,相談甚歡啊!”

衛霜覺得今天姬雲很是奇怪,有些抵觸地回答“師兄怎麼關心起這些來了?”雖然不想承認,姬雲竟表現出了溫柔,這與平時喜怒無常的樣子很是違和。

“怎麼,你如今戰果非凡,為兄來祝賀一下都不行了?”

“沒聽出來。”衛霜撇嘴道,“你每次說話肯定沒好事。”嘴上不饒人,可是衛霜心裡卻有絲絲喜悅,而且細聽之下,師兄的聲音非常悅耳,應該是個跟他一樣的俊俏少年。

“雷火煉身,元陽點燭,好處都讓你占了,怎麼感覺你的法術還是不溫不火的?”

衛霜看了眼程立雪,確保她安睡著,儼然一副慈父的樣子。

“我哪知道,武技倒是長了不少,法術反而……”

“因為彆仙蹤其實是元修心法,武技講勁而氣為輔,所以你才能一法通則萬法明,可是法術最為重氣,若是元修,本身起於混沌未分陰陽,也能達到那種效果,可是你不能。你本身就是震木靈修,漣蕊正是以此慎重挑選傳授你法術,就算是張仲和傳你的含靈天回訣也沒出震木之象,而太乙神針之屬本質是內力變化凝煉的結果,非特定要哪種屬性。”姬雲似有些焦急,“你且進來。”

衛霜盤膝入定,神識至內景當中。

姬雲布下地盤,指示衛霜站居宮位,自己坐定中宮道“總而言之,法術一途永遠逃不出自身靈氣,你是震木靈氣,就不能用巽風法術,就是這麼簡單。”姬雲又想起了一樁舊事,“當初那個女人現出應龍真身,漣蕊看在你小子麵上,強行逆轉功法,用乾天心法一時散儘她的靈氣,自己受了極大傷。”

聽到此處,衛霜才知曉,不禁既愧疚又心痛,深深自責起來。

而姬雲並不給他這點時間,如今是爭分奪秒“可是並非完全限製,你的那招木火刑天,木生火勢以製金氣,從而逆轉生克,便是此理。而且你早已觸及地盤之精妙,就是木火刑天咒訣。”

“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翻覆……”衛霜念著,也摸著點其中門道。

姬雲自坎宮踏入坤宮,又步震宮,誅邪刃揮出的兵氣亦帶著雷霆之威,又不損原本的陰冷霸道。

“萬物皆受製於天道,地盤也是如此,然並不會完全聽命於天道。有地盤輔助,你能有更多選擇,但終究不是你的,所以你還需要找到最適合自己的法術。”

衛霜一下子被點醒了,武技本就千變萬化,今天可以用誅邪刀法,明天用乾坤劍法,後天再變成江楚刀法,隻在他一念之間,隨心所欲,可是法術不行,他不可能今天是雷霆之威,明天卻成風雨潤澤,終究還得回歸本門。

再進一步,衛霜也大概想通,他不能今天以力破巧,明天又以巧化拙,總要有不變之法。

“師兄,我明白了。”衛霜鄭重回答,離開了內景。

程立雪依然酣睡,她仿佛從來沒有什麼煩心事,衛霜心想,她這個年紀,也不該有什麼煩心事,忽然又感慨起來。

衛霜來到院裡,有皓月當空,心情頓時暢快許多,又想起自己每逢有心事,總有好月在那等著,不免沾沾自喜。

衛霜兩額突然痛起來,也許是夜裡寒重,舊病複發了,剛想揉捏,背後忽有陣陰寒,他卻反而很安心。

“坐下,莫動。”

衛霜坐在欄杆上,姬雲的手指很涼,從揉按的力道可以感覺出來很細。衛霜心裡有股莫名的感覺,不過沒有問出口。

姬雲今天難得的話多,道“漣蕊和他們不在身邊,你還有我,一定記得。”

衛霜鼻子一酸,竟差些流下淚來,身在異國他鄉,依然有人陪伴,多少人夢寐以求,正如姬雲所說,好事讓他全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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