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晚上任憑薄江黛怎麼哄他,他都閉口不言,隻是無聲的流淌著眼淚。
薄江黛知道他是聽見了,也知道這對一個十歲的小孩子來說有多麼難以承受。
她想過無數種告訴秦州昱這件事的情形,唯獨沒有想過會由他自己聽見。
大人們肮臟的生活就這麼**裸的暴露在了天真純潔的孩子麵前,無恥的汙染了純潔的心靈。
他到底是個孩子,淚流乾了,哭累了,就閉上了眼。
薄江黛給他擦乾了臉,蓋上了被子,陪著他一起睡著了。
然而到半夜的時候,他又醒了,想起下午聽見的那些事,想起秦敬嘯,又想起他嘴裡的那個女人,那個孩子。
想完了那些,又想起了小時候,秦敬嘯對他的冷漠,對他的不耐煩,對他的漠視,還想到了自己為他找的借口。
想著想著,突然間想起了他小時候秦敬嘯養的一條狗,他記得那個時候秦敬嘯是很寵它的,可後來那條狗死了,秦敬嘯就不愛它了,把他扔在了院落裡,叫傭人去收拾。
他輕手輕腳地爬了起來,為的是不驚動薄江黛。
他走到大紅木長桌邊,翻動著桌麵擺放著的文件,他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了裝著那個破壞他家庭的女人的資料的文件夾,裡麵有她的姓名,住址,配偶和他們一家的照片。
他記下了住址,拿走了那張照片,重新躺回床上。
第二天一早,他照常去上學,他知道薄江黛會在放學前十分鐘讓司機先在校門口等他,所以他在第一節課後就翻牆跑出了校園,他在第一節課時已經問了同桌該如何去坐地鐵和坐公交車。
等到他到了梁家彆墅所在的區域時,見到門口的保安亭,他才惱恨自己竟然忘了這一點,可是要他回去,他又不甘心。
他按著自己口袋裡藏著的那把小刀,躲在一旁靜候時機。
他等了差不多一個鐘頭,終於讓他發現了機會,他看到一大一小兩個男孩正往這邊走過來,大的那個比他約莫比他大五歲,小的那個和他年紀相仿,他們倆都顯得有些心神不寧,不過共同點是目光所致都是保安亭。
他們兩個要進去。
秦州昱腦海裡閃過這個念頭,於是他在兩人經過他時順勢跟在他們身後,假裝他們是一起的。
一起站在保安亭處時,他的心怦怦直跳,生怕那兩個孩子突然回頭發現身後多了一個陌生人,又怕保安發現他的異樣不讓他進去。
但好在,那兩個孩子沒有發現,保安也像他以為的那樣,把他和那兩個孩子歸成了一夥人,在那個大孩子報了門牌號後,保安就讓他們進去了。
他進了彆墅區後,還不禁暗想:“原來隻要報門牌號就能進來了。”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小紙條,這是他早上怕忘記寫在紙條上的地址。
“18-306”。他小聲念了一遍,猛地抬起頭來看向走在前麵一段距離的兩個孩子,他們兩個剛才念的門牌號也是“18-306”。
秦州昱把紙條重新放回口袋,心裡暗想:“這麼說,我隻要跟在他們兩個身後就可以了。”
他就這樣悄悄的走在他們後麵,跟著到了梁家彆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