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溯已經沒有勇氣再看下去了。
他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了這裡,也沒心情去理會自己發出來的動靜會不會讓梁傾和宋知霽察覺。
梁傾和宋知霽究竟是怎麼回事?
如果一開始他還可以勉強騙自己說是因為彆的原因他們倆才私下見麵,那剛才他們兩個之間的曖昧又要怎麼解釋。
剛才梁傾的側臉被頭發擋住了,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是宋知霽看她的眼神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絕對算不上清白。
宋知霽喜歡梁傾。
可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言溯在選修課上見過宋知霽,也聽彆人在課上偷偷的議論過他。
他坐在最後麵,位於教室後排的人比前排的人多了一些隱蔽性,所以後排的人偶爾會偷偷的聊起天來。
言溯聽見過他們聊起過秦州昱,聊起過梁傾,也聽他們聊起過宋知霽。
他們口中的宋知霽是一個很優秀的人,家世容貌都是上乘,不因成績好而自傲,反而待人溫和有禮,基本上沒有任何缺點。
他因為他們的話曾經短暫的觀察過他,發現和他們說得的確大差不差,可是那時,他從未發現他和梁傾之間除了是同專業的同學之外還有任何的關係。
事情究竟是什麼時候發生了變化?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作為愛的範本的一段感情出現了裂痕,言溯拚命地回想著。
等到了第二天,他連在課堂上都在想著這件事,想了很久都想不到。
等到下課鈴聲響起,有人穿過他的座位前,他才意識到已經放學了。
言溯坐在教室的最後排往窗外看過去,太陽已經被晚霞擋住了,各色的雲不管是紅色、紫色、黃色都已經漸漸變淡了。
又是一個黃昏。
言溯今天沒有再去小樹林裡抽煙,隻是呆坐在自己的位置,一動不動。
言溯無論上什麼課,都喜歡坐在最後一排,這不單單是因為他高的原因,而是他儘可能的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減少彆人對他的窺視。
他討厭那些因為他的外表而迎上來的人,那群人根本沒有一個人想要真正了解他。
他們隻會問他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或者男生,從不問他喜歡什麼書。
他們可以在認識他沒幾天就跟他告白,或者連告白都省了直接就表示要和他上床。
性,所有人都為了性。
他言溯在他們眼裡就隻有性價值。
他言家是有錢,可那又怎麼樣?
在整個圈子裡,誰不知道他父親是什麼都吃得下去,什麼女人都要沾一口。
他的母親又是一個靠美貌行走在權貴之中的交際花,攀上比他父親更有錢的外商之後就和那個男人一起出了國。
知道內情的人,聽見他的名字就會猜想他是否和他父親一樣風流,看見他的臉就會想他是不是和他母親一樣也會利用他的外貌去攀附比他身份地位更高的人。
的確,他的外貌足以讓他一出場就吸引全場人的目光,可他寧願彆人彆看他。
礙於他的身份表麵恭敬又怎樣,他們看他的目光不是輕蔑就是輕佻。
他們瞧不起他,他知道。
但他也同樣瞧不起他們,他厭惡他們,一見到他們臉上的堆笑就想作嘔。
他們穿得昂貴的西裝,穿著昂貴的禮服,然而他們的內心卻比下水道裡的最深最深的汙泥都還要肮臟。
最香的香水都沒能掩蓋他們骨子裡所散發出來的惡臭。
這些情況不單單是他成年後如此,在他成年前就屢見不鮮。
他的父親在他兒時,就毫不避諱的把女人往家裡帶。
甚至可以當著他的麵,就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