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乾武帝趙牧雲,坐上商都那把龍椅時。
在雍泰朝的國庫,空得能跑馬的情況下。
昝九這種,竊取了一個布政司財力三年的地方土豪,其實早就注定了其命運與結局。
此時的昝九,哪還有一方土皇帝的威風?
昨天傍晚收到朝廷大軍的動態後,就頹然的坐在書桌前,一動不動。
整整一個晚上,他都保持一個姿勢沒有挪過窩。
腦子裡隻一個念頭:他和他的家族,或許,可能,這回是真要栽了。
就像被他收拾過的,那些散儘家財和奴仆,又失去了大部分田地的士族一樣。
士族們幾年前不是昝家人的對手。
同樣的,在朝廷正規軍麵前,昝家的人手也不夠看的。
彆看巴蜀的流民軍人數超過了二十萬,不是昝家族人,有多少人會跟隨他們與朝廷為敵?
人性使然。
曾經,昝九對苗王還抱過一絲期望。
黔東南的山,又高又險。
苗疆的蠱毒,傳承千年。
不說讓朝廷數萬大軍命喪黔東南,削弱其大半勢力也成啊。
結果,據苗嶺他送去的花魁,傳回來的確切消息是,整個苗嶺十歲以上和五十歲以內的男丁,一個沒留。
殺了!
十幾萬人,統統都被殺了!
馬上打江山的帝王,就是和前朝以和為貴的老皇帝不一樣。
他是真敢殺人!
隨著僰族重走苗疆的老路,昝九已經連續失眠了好幾天。
睡不著!
龍肝鳳膽,吃不下。
家中美妾的溫香軟玉,也撫慰不了他這顆,拔涼拔涼的心。
麾下的智囊團吵了半個月。
就連以往最愛唱反調的兩人,都勸他戰略性撤退。
美其名曰:避開朝廷大軍的鋒芒,待其撤軍後再圖將來。
但,他能逃到哪裡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巴蜀作為中原的領土,都已經有上千年的曆史,這裡還真不是法外之地。
更何況,他的身後還有三個縣的親族。
三萬多昝姓族人,與他們相關聯的血親,經過三年的高速發展,人數已經超過了十幾萬。
這裡,大部分人都參與了流民起義的。
起義過程中,也是在他的命令下,這些族人先後殺十四個州府和八十縣官員的數百個官員。
朝廷要是把謀反罪放在昝姓族人身上?
那,真的是要血流成河的!
事到如今。
要是沒有實力與朝廷決戰到底,就隻剩帶上所有的家財歸順朝廷,這一條路可走。
可是,族人們願意放棄擁有的財富,甚至可能會被追責、定罪麼?
巴興、廣都、嘉川三縣的昝家祠堂。
三個族長不約而同的,正主持一場誓師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