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這才醒悟,原來是師我修道有成,終於下山……
張幼魚正看到這,便聽一陣風聲。
是方休,縱風歸來,落在院中。
“觀主。”
“觀主。”
“舅舅舅……”
幾人各自喚道,唯有吃麵少女還生著悶氣,理也不理。
方休隨手一道搬運咒,把玩得臟兮兮一身泥的兩個屁孩拎開,讓狐妖姐妹帶去洗洗,才走到張幼魚身旁,喚一聲“張小姐。”
張幼魚這才抬頭瞥他一眼,哼一聲道“道長認得我?”
方休一低頭,掃見她手上的書,不由哈哈一笑,點著頭道“讓娘子久等了。”
張幼魚雙目一睜。
沾便宜呢這是?
她將書朝方休一丟,便轉過身去,直覺著臉上火辣辣、熱撲撲,料想已是紅得沒法見人。
“張小姐再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煮麵。”
方休不無得意,哼著調子下廚房去。
待麵煮出來,張幼魚已經恢複臉色,也一聲不吭,蒙頭吃麵。
今日是真的氣著了,非吃他五六七八碗不可。
等其餘人都吃完,方休都撩起袖子開始抄書,她還在吃。
胡小桑也已經喂完方垣,正給方休磨墨。
吳翰這吃飯困難戶,正跟胡瞻淇鬥智鬥勇,小方垣沒人管著,便搖搖晃晃行到張幼魚邊上,閃著一雙大眼睛看她吃麵。
張幼魚看他好玩,用筷子卷了一根麵喂他。
方垣一口吞了,嘴裡還嚼著呢,就奶聲奶氣喚一聲道“舅娘。”
張幼魚又是雙目一睜。
又沾便宜呢這是?
姓方的還有好人嗎?
那邊方休聽得開懷大笑,不知幾多得意。
倒是胡小桑愁眉苦臉,哭笑不得。
她偷偷摸摸教方垣這一句舅娘,不知教了多久,竟給張幼魚將桃子摘去。
觀主跟張小姐的關係,胡小桑自然是心知肚明。
她非但半點不嫉妒,反而巴不得觀主早點把張小姐娶進方家門來,生個一兒半女的,好完成她的狐妖大業。
外甥畢竟是外甥,哪比得上方休的嫡親子女?
從胡繡行打聽來的消息,張小姐家中似乎與靜心齋沾親帶故,想來應是個大戶人家,配得上方家。
張幼魚一張秀臉已經紅得沒法看,連麵也顧不得吃,放下筷子便逃也似的離去。
“張小姐注意腳下,慢著些走。”
後麵傳來胡小桑的聲音,跟方休沒心沒肺的笑聲。
“這個方休,太可氣了!”
張幼魚又是惱又是羞,蒙頭行出去幾條街,才轉進一條無人的胡同。
身影倏忽消失不見。
片刻後。
燕京另一頭,十府街。
天師的身影邁入禦傳宮中。
院中已有一個曼妙佳人候在此處。
伴隨幾聲清脆的擊玉聲,那曼妙佳人轉過身來,朝天師恭敬行禮道“太虛劍派玉襄兒,見過天師。
“代師我老祖,問天師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