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念經人!
“昨天下午,瘸叔請來張家眾多青壯將靈柩抬去了張家莊,在那邊布置靈堂,請大師兄去做幾天道場法事,他家那個未過門的小兒媳婦楊水蘭也去跪靈守孝。”
嶽安言與才出關的觀主踏雪溪水林子邊,輕言閒聊,道
“大前天吧,樂子找我說是給他媳婦水丫測試一下資質,你猜怎麼著?”
她俏皮的賣了個小關子,看著似乎神遊物外的觀主。
張聞風腳下步伐無聲無息,如風拂雪,如魚在水,身上還透著一絲沒有完全從坐忘之境拔出來的玄奧,享受著雪停後的暖陽沐浴,不假思索隨口道“有修道資質。”
這個太容易猜了,如果沒有修道資質,師姐不會特意幾次提及。
“何止是有啊,測試盤整個都亮了,璀璨如明珠,水行資質簡直是逆天。”
嶽安言一臉撿到寶的小表情。
在觀主和雲秋禾麵前,她才是真正的她,能夠性情流露。
她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兒,腳下小小蹦躂一下表達她的欣喜,接著又道“樂子聽說他媳婦有修道資質,糾結得很,我沒有告訴他水丫的資質不是一般的好,擔心他不讓水丫學道。”
張聞風愣了半響,他還是第一次聽說現實中有誰的資質好到整個測試盤都點亮,典籍中偶爾見到記載,隻要不是中途夭折,那都是後來雄霸一方飛升上界的頂尖修士。
沒想到一樁天大的好運砸到了仙靈觀頭上。
他整個人都醒神了,看著幸福而煩惱的嶽安言,問道“你與水丫怎麼說的?”
“我沒敢說太多,怕嚇到她,隻叮囑她不要對外透露她有修道資質這事,也不能對樂子和瘸叔講,說是‘財不露白’,‘懷璧其罪’,免得招來橫禍,水丫雖然不能說話,那丫頭人很聰明,猜到了什麼,她用手勢表示想和樂子商量,她聽樂子的。”
嶽安言踏出一行淺淺腳印,道“觀主,等瘸叔他們過些天回來,你與瘸叔說一說,水丫的資質不修道太浪費,再過幾年,也晚了,特彆是……近幾年都不能成婚。”
這些得罪人的話,隻能觀主去與瘸叔說。
二師兄都不成,瘸叔性子擰得很,卻又隻服氣觀主,她早看出來了。
張聞風思索著點頭,“我找時間與瘸叔聊聊,瘸叔容易說通,但是樂子不能修道,這是個麻煩,修道之士與凡人壽元相差太大,到時一個紅顏如昔日,一個垂垂已老朽,對誰都不是一件好事。”
凡人百年之後成了一抔黃土,活著的修士想要破除心障走出來,談何容易?
所以山上修士不宜與山下凡人婚配,就是這個道理。
當然也有不少高高在上的修士,為了家族繁衍,廣納凡人妻妾,挑選有修道資質的血脈後人帶去山上修行,留下一輩子的富貴和骨肉分離淒苦給妻妾,也不少。
用情和無情,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修道方式。
說不上誰對誰錯,走的路不同,要承受的因果承負不一樣,都是自身的事。
……
聽得觀主要出門去州城,驢子好了傷疤忘了痛,欠下的毛筆字外債還完,它現在寫字那叫一個快啊,至於寫得規矩好看,那肯定夠不著,吵著要與觀主出門浪,大言不慚說要給觀主鞍前馬後伺候著,把觀主給氣笑了,賞了厚顏無恥家夥一腳。
不是它不願好好修煉,實在是天天撞來撞去,體魄進步像烏龜爬爬。
沒有先前那種一日千裡的痛快,它覺著自個是不是進入了鍛體瓶頸?
得多往外跑一跑,反正它的修為沒有拉下,到哪裡都能修煉。
它慫恿二師兄和它一起去千羅山脈尋寶,二師兄平素要待在山門內,比它還像驢子,整日裡山上山下打轉轉,就沒見閒下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