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賊這一千多年的積澱果然不是蓋的。
“天水訟卦,初九,不永所事,小有言終吉!”
不等鐘離楓楊的卦辭誦完,蘇桓便立即傳音道:“壽叔躲開!”
果然,話音剛落,數百道金光驟然間從海麵以下升起,將魔禮壽團團包裹,然後猛地收縮。
但魔禮壽已經不見了蹤影,可是隻見鐘離楓楊的右手向下一按,他腳下的金色六十四卦象猛然膨脹,大陣覆蓋範圍瞬間擴大到了一千多米,連蘇桓都被大陣囊括在內。
西南角陣圖暗去,電光石火間無形的空間壓縮之力成型。
“山天大畜卦。”
魔禮壽的身形被空間之力逼出,魔禮壽一拳向陣眼的位置打出。
“轟!”的一聲巨響,拳勁直透海麵,數百米高的巨大水花衝天而起,緊接著海平麵因為這一拳泛起了層層漣漪向四麵八方擴散而去。
天罡無極陣的東、南、西、北、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八個方位各自暗去一角。
一個金色大球驟然出現,將鐘離楓楊護在其中。
緊接著無數道水龍從海中竄出,它們相互纏繞,可行動軌跡卻極其怪異,像是總在相隔幾毫米的時間有某種卡頓一樣,然而所有水龍的行動都會在卡頓之後詭異地挪移十數米。
天上那本來被蘇桓召喚出的冰寒雨雲中突然有無數火球落下,每個火球都纏繞著紫色的閃電,那恐怖的威能令人觸目驚心,哪怕是其中的一個落在香港那樣城市密集的都市中,恐怕都要造成數十萬的人員傷亡。
這就是神這個層麵的戰鬥。
霎時間魔禮壽已經被數條水龍吐出的水信纏住,那些纏繞著紫色雷電的火球頓時如同製導導彈一樣轟鳴著砸向魔禮壽。
如同一顆巨型核彈在海麵上爆炸,以魔禮壽為中心,紫色的光芒隨著體積擴大,顏色也最終呈現為白色,在海平麵被蒸發出一個直徑三千多米的巨坑之後,一朵水蒸氣形成的蘑菇雲在海麵上空升起。
海水迅速倒灌回流,如同在一個乾涸的湖畔周圍大量注水,水流進了那凹陷的區域,將那個大坑緩緩填平。
一聲響徹天地的怒吼,一個身高百米的法相真身在海中站起,那法相身披金甲,赤麵獠牙,兩隻巨眼中射出精芒,腦後有一輪緩緩轉動的紅色火環。
魔禮壽的法相真身,西方廣目天王。
能夠將魔禮壽打到現出法相真身,鐘離楓楊也的確算個人物。
而西方廣目天王的法相真身雖然龐大,但鐘離楓楊的天罡無極陣已經覆蓋方圓兩千多米,魔禮壽依舊在陣法當中。
說時遲那時快,西方廣目天王的巨掌交疊,掌心火光竄動,下一秒鐘離楓楊所在的陣眼位置便出現了一個方形矩陣,那矩陣瞬間上升,如同一個四邊形監牢,將鐘離楓楊困在了原地。
然而魔禮壽的目的不是困住鐘離楓楊,而是破陣。
隻見那散發著金光的透明方盒子驟然爆開,身在其中的鐘離楓楊隨之一口血噴出,那金色的護盾大球也在道道龜裂之後,頹然爆開。
鐘離楓楊單手運控陣,大陣的東、南、西、北、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八個方位又同時暗去一角。
廣目天王雙目圓睜,雙拳砸出,一聲令天地震動的巨響,兩隻比遠海巨輪還要龐大的拳頭砸在了一堵布滿了符文的金色牆壁之上。
那巨強高不見頂,左右兩端也似乎無限延伸,儼然將鐘離楓楊和廣目天王徹底隔絕。
廣目天王一拳拳砸出,每一拳的威能都可移山填海,那金色牆壁被砸得抖動不止,但暫時還沒有破裂的跡象。
鐘離楓楊的右手再次一揮,他似乎毫不吝惜大陣的消耗,八個方位再次暗去一角,這一次暗去的一角比之前都大,一方三卦,二十四卦同時被調出,按天乾地支排列,瞬間融入這片天地。
這一次,鐘離楓楊所在,即天罡無極陣所在區域天地合攏,誓要將那百米巨人壓成肉泥。
廣目天王半身在海麵之下,雙腳撐住上升的海底,雙手舉起撐住下降的天空,口中發出令人靈魂震顫的怒吼。
蘇桓的雙眼寒芒爆射,深藍色的頭發長到兩米多長,在罡風中肆意飛舞。
此時此刻連數百海裡外的香港、澳門和台灣省的天地靈氣都被他抽了過來,那片極寒的烏雲內部已經降到了絕對零度,連空氣在其中都以固態呈現,散發著冰封一切的威壓。
可是蘇桓仍然覺得這種程度依舊不足以對鐘離楓楊造成實質上的威脅,畢竟他自己就是使用天罡無極陣的小能手,那大陣還有卦象可用,隻要大陣還在,可以說鐘離楓楊就會立於不敗。
但是如果自己再不出手,魔禮壽恐怕真的就要支撐不住了,如果魔禮壽重傷甚至隕落,那自己就算蓄力到最滿,又有屁用?
蘇桓當機立斷,操控烏雲中的寒氣彙聚一點,將鐘離楓楊籠罩其中,隨即單手向下一揮,一股青白色的光芒對準金色高牆那頭的鐘離楓楊,從烏雲中傾瀉而下。
鐘離楓楊早就在注意一直在蓄力準備明著陰自己的蘇桓,可是直到蘇桓將這股寒意對準自己的時候,他依舊是心中驚駭莫名。
一個年僅十八歲的少年,隻有元嬰初期的修為,竟然能夠調動這樣恐怖的天地之力!這種力量是他那個修為有資格動用的嗎?肉身和元神能夠承受?大道不會對他造成反噬?
種種疑問在鐘離楓楊腦海中盤旋,但他必須做出應對。
冰封一切的寒意兜頭罩下,將他腳下的海麵瞬間冰凍,轉眼間一片冰原形成,範圍還在疾速擴散,幾乎是在轉瞬之間,飄揚的雪花就將這片天地化作了一片白雪皚皚的冰雪世界。
遠處經過的遠航船隻上的所有船長水手都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任誰能想到在這距離赤道不遠的海域上會下雪?
冰寒之氣直透骨髓,即便是鐘離楓楊也沒有辦法無視,他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力量來對抗那鑽入經脈丹田的寒氣,以保證自己的正常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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