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這個人一動不動,隻是仰著頭望著天上的月亮,一隻手放在胸前,另一隻手彎在背後,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不一會兒,又有一個人飄了出來,這次是一個女人,擁有同樣精致的五官,銀色的長發,隻不過在細彎的嘴角處多了一絲女人的嫵媚。
“良玉!”她站在男子的背後開口叫了一聲,聲音也如月光般柔和。
兩人都超凡脫俗猶如天人一般,南木霖看得十分入神,當他再次緩過神來時,發現湖麵又出來了五個銀色頭發的人。
接下來,十個,二十個,越來越多,不一會兒,湖麵上全被站滿了。
其中男女老少都有,男的個個樣貌清秀,女的個個端莊可人,每一個人周身都閃著微白色的光暈,南木霖從來沒有見過長相這麼精致的人。
看得出來,最先出來的這位男子是這群人的領袖,而最先出來的女子是他的夫人,其他的人將他們兩包圍在正中間,都注視著男子,仿佛在等著男子作出指示。
男子緩緩地看了一眼周圍的人,而後轉過身望著天上的月亮。
這時候,他身後的所有人也都仰起頭,望向月亮。
突然,男子的嘴裡開始發出“嗚嗚——耶耶——”的聲音,接下來不出三秒鐘的工夫,其他人就都附和起來並發出相同的聲音。
南木霖可以隱約從這些聲音裡聽出一種極度的虔誠與信仰。
隨著聲音越來越密,越來越急,南木霖隻覺得腦袋裡有一個大鐘在敲撞,疼痛難忍,他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耳朵,可這聲音並不是從普通人嘴裡發出的,而是能夠從身體上的任何一個角落滲透進血液裡。
一時間,南木霖感覺腦袋都快要炸開了。
與此同時,南木霖胸口的位置也開始疼了起來,就如同被烈火焚燒一般。
小小年紀,怎麼能受得了這樣的痛楚?
南木霖一隻手捂著腦袋,另一隻手捂著胸口,疼得在地上不停地打滾,當某一刻他平躺在地上的時候,餘光不小心瞟到一個緊挨著湖麵的角落裡長著幾朵野花。
這種野花的花莖很短,花苞卻出奇的大,像是直接從地底下冒出來一般,南木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潔白的野花。
看它們一個個大小不齊的模樣,有的已經完全盛開,有的則仍然是含苞待放的樣子。
終於,那種聲音突然停了下來,南木霖腦袋裡的疼痛感也停了下來。
他試著從地上慢慢地站起來,看到湖麵上的人依然立在那裡望著月亮,像一幅畫定格住似的。
又一陣冷氣貼著湖麵飄來,南木霖狠狠地打了一個哆嗦,連帶著湖麵上的人影也輕輕搖晃了幾下。
緊跟著,湖麵上的那幅畫發生了突變。
原本靜靜地望著月亮的人全都躺在湖麵上打起了滾,看他們一個個手捂著胸口像是疼痛難忍的樣子,南木霖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還是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揪心之感。
再仔細一看,他們銀白色的頭發和眉毛都突然染變成了暗黑色,手背上的青筋高高暴起,就連白色的指甲也變成焦黑色。
他們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恐怖?南木霖上前兩步想要看得更加清楚,剛好,他的眼神和他們其中一個人的眼神對在了一起。
從他布滿血絲的眼睛中可以看到強烈的痛苦和仇恨,恨不得要吃了他的樣子,南木霖感到對方如鬼魅一般朝他的方向飄了過來。
啊——
南木霖慘叫一聲,重重地向後倒在地上,拖著已經癱了的下半身一直往後退,一邊退一邊叫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阿爸——阿媽——”
就在這時,南木霖發現有個人緊緊地抱住了自己,他下意識地用手去推開這個人。
但是這個人的力氣很大,不管他怎麼推還是被對方牢牢地抱住,之後,南木霖就聽見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不停地重複道:“不要怕,阿爸在這裡!”
原來是父親南木江趕了過來。
然而南木霖並沒有立即安靜下來,依舊不停地揮打著拳頭,同時,他嘴裡還發出一陣陣嘶啞的狂叫聲。
看見兒子像是著了魔的模樣,南木江萬分悲痛,他抱起兒子的身板就立刻往回跑,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妻子烏娜。
南木江來不及安撫妻子的情緒,隻得喘著氣對妻子說:“我們先去桃神娘娘廟裡找百邪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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