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麼?”
宴清點了點頭她的眉心,戲謔道:“沒想到你如此小家子氣!母後的心思,根本也不在這上麵。今日,我同她一起用膳,她並未有絲毫不滿。故而,你也沒有必要挨罰!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你想的多些,相信母後也能理解!”
上官蓉麵色緋紅,越發覺得是自己的心胸太窄。
擁她入懷的宴清微微抬眸,心中歎道:母後雖無異常,但連春兒姑姑都看出來了,可見,她也是知道的,隻是她不說罷了……
想到這裡,宴清越發覺得,既然勸不回母後,不如留她在這裡,自由暢快!
……
“募民?”
宴清遲疑了一下,輕聲反問道。
呂琅輕輕點頭,和一旁的歆瑜對望一眼,“是。募民之事,自古有之。隻是,若想南城甚至周邊更加安穩,恐怕還得陛下的旨意,可能會更好一些。”
歆瑜上前屈了屈膝,開口道:“不錯。這還是我在母後那裡尋來的雜記上看到的。戍邊之事,長久而耗費財力,而南城,雖也曆經滄桑,有著數萬之眾,可是,地處偏遠。界外廣袤的草原,雖有表哥一支在駐守,可是,我們不能每次出了意外,都靠著其他地方調兵遣將,如此一來,太慢了!”
“昔日,有羅管事運籌帷幄,才有了我們此次的大捷!來日,若再有此事,該當如何呢?唯有百姓齊心協力,方有大弘的長治久安!”
宴清聽聞,垂眸點了點頭,“言之有理!既如此,此番來這裡的鐵甲軍尚且不能回營,需得能屯田造勢方可!”
呂琅和歆瑜雙雙讚同,“陛下皇兄思慮周全!”
來時,庭院中尚有綠意蔥蔥,如今卻已生了星點枯黃,宴清緩緩起身,沉靜道:“回上都之後,自有旨意送達。到時,都交予你們二人來做。”
兩人均是麵上一喜,“是!”
上都……戍邊……恐怕朝堂上免不了又是一番爭吵!
宴清咬了咬下頜,提了提氣,心道:無論如何,大弘經不起再一次刀光劍影了!
……
幾日時間,彈指而過。
程莞一身月白,立在正廳下,含笑送彆了宴清一行,心中生出無限悲哀。她微微低首,緩緩回身,朝內院而去。
清兒走了,翊兒走了,連春兒也走了!
還有,他,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夢裡,她無數次看到他,就那麼靜靜地背對著他,無論她怎麼喚他,他都默不作聲!氣急的時候,她奔過去,卻隻扯下了他的一襲灰袍,露出血肉模糊、肉皮綻裂的模樣……
掌心傳來微微統一,低眸一看,從前被春兒輕輕敷藥了的手心,又是星星點點的浸著血。她輕輕抬手放在唇邊呼了口氣,痛感消弭了些,眼角卻依然酸痛起來,眼淚就這麼不受控製地落了下來。
“主子,公主和駙馬過幾日便會回來了。您莫要傷心。”
石榴小心地出聲安慰著。
程莞淺笑一下,沒有吭聲。
繞過三個垂簾門,餘光依稀掃到一院落門前落著鎖。程莞怔怔地立在那裡,無牌無名,一時想不起這院落從前叫什麼。
“回主子,這是羅管事從前的院子。”
啊,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