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遙之剛想垂頭指著小迎安,卻發現剛才還被她放在地上的小迎安此時卻消失無蹤。
他麵色驚恐,連忙抬頭環顧四周,眼神慌亂,著急地拉著憐兒道:“你可曾看到剛才我身邊的小丫頭,大概三歲,剛才我還抱著的,為了跟你說話,我才把她放在地上,她剛剛還在這裡,你看到了嗎?”
憐兒立刻收起眼淚,感同身受著恩公的苦楚,安慰道:“公子莫慌,我是本地人,剛才那小丫頭我看到了,我可以幫公子一起找,但是憐兒有個條件。”
宗遙之條件反射地蹙起眉,想要拒絕。
但是轉念一想,這裡是東渡,並非是大陵。
小迎安走丟,若是一時半會找不到,隻怕是此生都難再見。
他和十四爺人生地不熟的,隻怕是很難找人,若是有個本地人帶著,也能快上幾分。
他這個人,重義氣,行走江湖多年,能看穿不少勾當,他何嘗不知憐兒是騙錢來的,那屍體說不準已經死了很久,被她這樣擺在路中央乞討了不知多長時間。
而遙之也必定是知曉她的脾氣秉性,雖然著急,卻也沒有鬨得人儘皆知。
宗遙之沒理會,抬腿向前。
她的猜測自然不能宣之於口,但是宗遙之還是從她的眼神中讀出了點隻言片語。
於是,待人群散去後,他便心安理得地尋了個能看到剛才那乞討處的酒館坐下,目視著主街上的人來人往。
他蹙眉,頓住腳看她,沉沉:“若是你再用如此惡意的眼光揣測我和我身邊之人,我會親手殺了你。”
她的聲音不小,下一瞬,宗遙之立刻被巡邏至此的官兵圍了起來。
小迎安奶聲奶氣地看著她開口:“我叫,安盈,平安的按,盈盈一笑的盈。”
而與此同時,玄光城城北,小迎安坐在富麗堂皇的馬車裡,麵前是一個麵容精致,雍容華貴的女子。
她的容貌……也不差,為何不如人?
憐兒被嚇得臉色發白。
他秉承著多行義事的原則,將身上的銀兩儘數捐給憐兒,心中想的全是為迎安積累善念,可憐兒卻以此來要挾,既如此,他也沒什麼理由再給她好臉色。
“我可以帶上你,但若是能在東渡為你找到一個好歸宿,也請你莫要推辭。”
官兵立刻下令:“來人,將這個異鄉之人給我帶走,還有這個女子,一並帶走,敢在玄光城中鬨事,怕是活膩了!”
一個帶著個小丫頭片子的寡婦,何德何能得到這位公子的青睞。
說穿了,不過是仗著那張臉罷了。
兩人穿過人群,但城中人聲鼎沸,行人和叫賣聲絡繹不絕,彆說尋一個奶娃娃,就算是一個成年人,也很難。
憐兒瞧著宗遙之不理會,難掩失落,失魂落魄地跟在他身後絮絮叨叨。
那女子瞧著她,嘴角含著笑,溫聲道:“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憐兒被嚇到了。
憐兒垂眸猶豫,宗遙之蹙眉厲聲嗬斥:“若是答應,那便走,若是不應,那就請歸還我的銀兩,待我尋到女兒,必會找你來討說法,說不得,會要了你的命。”
以宗遙之身上的金銀財寶,玄光城中辦事的大人定然知曉他非富即貴,一時半刻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