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宮外。
淑貴妃立在那裡,冬日冷冽,她卻不知冷。
隻是渾身顫抖,心中寒冷難消。
這還是她入宮以來頭一次有這麼強烈的無力感,她心中知曉不是她的錯,但是鐵證如山,皇上和太後定然會認為她是罪魁禍首。
皇後此舉,是早就準備好了。
她心甘情願被禁足,又想儘辦法在晨昏定省後留住她,在衛威然麵前摔倒,嫁禍給她,有衛威然做證人,不用皇上審判,她已經輸了。
而且皇後挑選的角度極其刁鑽,不止是衛威然看的清楚,在場其他的侍衛也各個看的一清二楚,她轉身瞬間,皇後拉著她的胳膊揚起,順勢倒下。
“拜見淑貴妃娘娘,淑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後”的眼神落在淑貴妃身上半晌,才看向慶淩帝。
嫻嬪分明剛開始很溫柔的,怎的如今竟是這般不講理了!
莫名的,她竟覺得今日的太後看她的眼神有些慈祥,與往日的算計大不相同。
此等心機,實在是可怖!
這分明是在太醫院有內應!
太醫院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想到慶淩帝的話中之意,連忙跪下。
如今的她再次被拒在承乾宮門外,僅僅是因為嫻嬪的一句不想看到她。
“皇上,臣妾沒有,臣妾沒有推皇後娘娘,是她自己要來拉臣妾,然後拉著臣妾的手推開了她自己,臣妾不知皇後為何這樣做,皇上,您能告訴臣妾嗎?”
還是林太醫率先開口:“回皇上,皇後娘娘小產了!”
慶淩帝聲音更冷了:“朕說起來!”
看到三人到了,連忙磕頭行禮。
淑貴妃思緒萬千,卻像是剪不斷理還亂的線團一般,亂的很。
那六神無主的可憐模樣,瞬間惹來了慶淩帝的憐惜。
他沉沉道:“諸位可否告訴朕,一個已然受寒再也無法生育的女子,因何會有小產的脈象?”
他一直知曉,所以才在衛威然說親眼看到淑貴妃推了皇後之後,依然堅定地站在淑貴妃這一邊。
他上前一步,彎腰拉著她的手,沉聲:“朕信你。”
慶淩帝瞧了眼屏障內,淡淡啟唇:“皇後,在裡頭聽了這許久,該出來了,正巧,母後也來了,你就沒什麼要說的嗎?”
看著“太後”的眼神都變得晦澀不明起來,太後一直都將烏雅氏的榮耀看的很重要,怎的今日竟然不幫皇後說話,而是幫起了淑貴妃?
他使了藥,如今皇後的脈象,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都得老老實實說,皇後就是剛剛小產。
究竟是在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
他這才緩過神,皇後這是早就做好了準備要陷害他的淑貴妃。
慶淩帝出來時,看到的便是淑貴妃垂頭喪氣的模樣。
裡頭一直偷聽的皇後聽到慶淩帝的話,心沉了一大半。
她開口道:“哀家不知皇帝記不記得,皇後年少時受了風寒,本該是不能懷孕的,此事宮裡無人知曉,但你我心知肚明,此事不關淑貴妃的事,希望皇帝能妥善處理,莫要冤枉了淑貴妃。”
皇上移開眼,掃了眼趙太醫,眸光中滿是冰冷。
隻要一想到她被他趕走,便覺得對她有無儘的虧欠。
卻蘊藏了他濃烈的感情。
聽著“太後”的話,皇後才放心地走了出來,她狼狽至極,身上的血跡已經乾了,腥氣得很。
他雖身處承乾宮,心中卻無時無刻不在掛念淑貴妃那邊。
慶淩帝拉著她的手,溫聲道:“瑤荷,不怕,無論如何,朕都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