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回去了,我真的該回去了。”李長天嘴上這麼說,身子卻沒動。
“嗯。”燕殊垂眸。
“我走了?我真走了啊,官道在西邊,你彆忘了,你也趕緊走吧,說不定韓涯的人很快就會找到這裡了。”李長天催促。
“好。”燕殊應道。
可兩人誰也沒動。
最後,還是李長天先狠下心,轉了身,疾步跑走。
“李長天!”
忽然,李長天聽見燕殊又在身後喊自己。
李長天腳步一頓,終究沒有回頭,義無反顧地朝天闕山莊的方向奔去。
而佇立在原地的燕殊一抬頭,雙眸血色,眼眶發紅。
他的手指因李長天剛才的掰折,還在隱隱作痛。
可再怎麼疼,也疼不過好似萬蟻啃咬的胸口。
燕殊低頭看去,盯著手指上的紅痕看。
那紅痕如此熟悉,像極了年幼時,燕子卿離他而去時,硬生生將他抓著燕子卿衣袖的手指掰開時的紅痕。
至此,天地間,再無立足之地。
煢煢孑立,形影相吊。
疼。
真疼啊。
燕殊失魂落魄地佇立原地,好久緩不過神來。
但如今分彆已成定局,無論再怎麼哀痛不舍,都該向前。
他不能再這般頹然,如果又被寒鴉抓了回去,那李長天之前的傾力相救將全部白費。
燕殊深呼吸了數下,朝西邊走去。
然而讓燕殊沒想到的是,他才朝西行了數百米,麵前一棵大樹突然躍下一黑影,擋在他麵前。
“燕大人。”
那黑影說。
“當真就要這樣兩手空空地離開嗎?”
“誰!?”燕殊一聲嗬斥,麵露殺意。
涼月從雲後浮現,月光灑落,照在路上,也照在那人身上。
那人慢慢抬起頭來,讓燕殊可以看清他的麵容。
這人竟是沈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