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盯著手腕上的銀色鎖銬,驚詫地望向南煦。
她聲音高揚,連音調都變了幾許,帶著不可思議的意味,“你什麼意思?”
南煦似乎早已料到她的反應,沒有過多解釋。
他低著頭,將鎖銬的另一邊毫不猶豫地拷在自己左手上。
莫莫膽寒地盯著他的動作,他動作很快,她甚至來不及阻止。
“你到底要乾嘛?”莫莫忍不住質問,聲音寒涼,“想把我困在這裡?學著那些所謂上流社會的人,養金絲雀?”
南煦心中一痛,她的話像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將他整個人俘獲,再狠狠扔入深海。
海水似乎從四麵八方襲來,不管不顧地襲擊他的五官。
晶瑩的淚珠像湧出的海水般,滴落在冰凉堅硬的鎖銬上。
他特意正麵對著她,將自己的狼狽不堪全都塞入她的眼眸。
“沒有……”他嗓音酸澀,緩慢又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莫莫盯著他下顎掛著的淚珠,呼吸凝滯,忽略掉心中莫名的躁意。
她不耐煩地側過頭,抬起右手,在他麵前晃了晃,質問他,“那這是什麼?”
兩人的腕上的鎖銬,用一條細細的銀鏈連接著。
隨著莫莫的動作,鏈子發出丁零當啷的聲響。
南煦定定看著她,接著歎了口氣,握住她泛著涼意的小手,輕聲道“防丟鏈。”
怎麼他哭就不管用呢?
莫莫眉頭輕蹙,不解地盯著他。
南煦薄唇緊抿,緊緊凝視著莫莫,一字一句清晰地解釋。
“兒童防丟鏈,我找人改造了一下,用的特殊材質。”
“很輕,也不會傷著你。”
“夏天熱,用的是冰凉的材質,冬天的那條外麵裹了一層毛絨,也不會冷……”
南煦越說越興奮,眼底的淚水消退,雙頰因激動染上一層薄紅。
“要不要看看冬天那套?先試試,不舒服的地方還能及時改。”
南煦說罷,正要抱著莫莫起身。
莫莫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那雙清亮的眸子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荒謬。
“你……”莫莫竟然一時間語塞,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現在的狀況。
她沒想到,南煦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和養個金絲雀有什麼區彆?
鳥兒的腳上套個鎖鏈,關在籠子裡,就如同她現在被拘在這彆墅裡一樣。
“怎麼了?”南煦察覺到她的不安,遲疑地問道。
他心裡的亢奮忽然間偃息旗鼓,像頭頂被澆了一潑涼水,瞬間清醒。
那雙孤冷又複雜的黑眸黏在莫莫身上,聲音沉悶,帶著一絲不甘,“不想戴?”
這個鏈子早在他第一次發現她的蹤跡的時候,就叫人去定製了,期間試過無數種材料。
為了讓她待著舒適,每個版本的鎖銬,他都會長時間佩戴,連洗澡睡覺都不會取下來。
他很早就清楚,莫莫最看重學業。
與其在她留學期間不管不顧地將人抓回來。
阻擋她前進的步伐,引起她對他的憎恨。
不如耐心地等著她回國,再把她抓回來。
這樣,愧疚的人就應該是她。
至少,看在那一絲飄渺的愧疚上,能夠對他產生一絲愛意。
同時,他瘋了般在國內壯大自己的勢力。
他每天隻睡三四個小時,壓縮所有時間。
就為了能在她回國前,達到將她護在自己羽翼下的能力。
雖然現在還不夠,但他等不及了。
兩年,八百零七個日夜。
他每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隻能一遍遍看嚴樓送來的那些照片和視頻。
甚至醒來的時候,是被視頻的聲音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