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縣外不遠,大路之上,許念、桃夭、陸仁賈三人同行,不快不慢地往棋山而去。
出發之前,為恐馬兒在棋山遭逢意外,許念便花了些錢財將它寄在了悅來客棧,此刻出城不久,陸仁賈走的快些,他雙手負後,停下腳步等待二人,道
“許念,你將那匹馬丟下,不覺得自己有點過分謹慎了?讓我不太開心,你越謹慎,便越是在質疑我的本領。”
他站得筆直,頭顱微仰目視天穹,曠野的風不停吹拂,衣角與發絲隨之而舞,將他的身影襯托的氣概不俗。
許念走到他身後,尷尬地笑了笑
“陸師兄,我們畢竟是去除妖,考慮的多一些總不是壞事。”
陸仁賈輕哼一聲,搖頭道
“話雖如此,但你太過多慮,先前還非要去縣衙詢問駐守的煉氣士,有什麼好問?區區一山之妖,半日可除。”
勸不動啊許念有些無奈。
他暗自思索,腦海中將這幾日獲悉的情報整合,理出一條相對清晰的事件脈絡。
——四到五月前,棋山第七山有個養氣境的虎妖稱王,建造洞府,聚攏了數百小妖,虎妖縱容麾下搶掠四方橫行霸道,攪得附近不得安寧。
山旁有幾十座村莊,村民的糧食被搶,莊稼也被糟蹋,可謂苦不堪言;
唯一算得上幸運的是,當地村民少有年輕人,幾乎都是上了年紀的,年老體衰氣血不足,虎妖大約是看不上眼,便沒有指使麾下綁架村民。
但途經棋山的商旅就沒這麼好運了;
此次妖禍未曾傳開之前,棋山地界還是有不少商旅通行,畢竟上一次妖禍已經清除,棋山又交通便利串聯西東,商旅們為節省路上時間,自然會選擇走棋山商道。
結果虎妖突然聚勢,一眾小妖攔路搶劫,不僅搶商物,還搶人,消息傳開之後,棋山又成了百姓眼中的禁地,唯恐避之不及。
妖禍一出,當地官府反應不慢,連忙上報幾百裡外的郡城姑蘇,姑蘇府衙便組織數十位煉氣士與數百官兵去剿滅虎妖,同時傳訊承玄宗,經驗使然,應對的有條有理。
於是,承玄宗發布了除妖任務,而官府集結的力量來到第七山,在為首的一位養氣境煉氣士統籌下,擂鼓攻山!
誰料山上不隻有虎妖一個養氣境,除他之外,還有至少三位養氣境妖修,如此雙方力量不成正比的一場廝殺,甚至虎妖都還沒出手,官府就已經損失不小,铩羽而歸。
姑蘇府衙以免損失增大,便停止對第七山的征討,隻等承玄宗門人出擊,以往棋山妖禍也大都是承玄宗最後去終結。
隨即兩個月前,陌憂等人來到棋縣,見過那幾位駐守的煉氣士探明消息後,便信心滿滿地出發趕往第七山,一去不返,到如今也沒有音信。
串聯起這些脈絡,許念難免憂慮
“陸師兄,據駐守棋縣的煉氣士所言,陌公子那群人有十幾位三境煉氣士,這樣的力量去了第七山都沒有確切消息傳回,說不定”
“嗬!”陸仁賈不屑一笑,打斷道“十幾位第三境煉氣士很強麼?或許在一般人眼中確實不弱,但你要知道,同是三境也有很大不同。”
這時,桃夭追了上來,陸仁賈稍微收斂了些傲氣,繼續道
“那些三境煉氣士,在各個世家不過是仆從身份,能有多高的根骨天資?能修煉到什麼上乘功法?蹉跎多年修到第三境,這樣的第三境能有多強?”
陸仁賈冷笑著搖頭,“一群樣子貨罷了,可笑那群公子哥還有恃無恐,他們如果遭遇不測,怨得了誰?我雖然也是世家子弟,但我與他們大不相同,我很有自知之明。”
陸仁賈看向桃夭,目中泛起驕傲
“我知道自己是天才,我在來到承玄宗之前便是當地出名的天才,來到承玄宗後,我修行燕首峰淩霄導引功這樣的上乘功法,不過七個月便融會貫通!
“我修行二十餘年,習得不少攻殺之術,精通數門,到如今,我已是三境養氣,我這樣的三境修士,遠不是尋常三境可比,不知在桃夭師姐眼裡,我可稱得上天才?”
桃夭佩服地點點頭,道“厲害的厲害的。”
陸仁賈身上的傲氣越發明顯,道
“許念,有我在此,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除妖一事,你在山下等待消息就好,還有桃夭師姐,也不必勞你出手,嗬嗬且看我一人雙手,如何勢如破竹!”
“可是”許念還想勸他謹慎一些。
陸仁賈斷然道“沒什麼可是!”
說罷,他當先而行,自信澎湃。
也許確實是我多慮了許念望著陸仁賈的背影,不禁被其流露出的強烈自信所感染,讚歎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