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結束審問已是後半夜。
“喻之,你怎麼看?”
程元煜沉思片刻,“他說的大部分應該都是真的,至少在盛家和陳氏的任務上並沒說謊。”
這正好解釋了父子倆之前覺得不合常理的地方。
常新藏在侯府的罪證一經暴露,程家老少一個都跑不了,他還單獨對程元煜下手實在是說不通。
再者程誌國是盛家的人,若是盛家乾的,或者知曉此事,豈不是將程誌國也牽連進來了。
這直接說明了雙方之間信息並不對稱,陳氏那邊遲遲不動手,盛家的任務也迫在眉睫,常新迫於無奈隻能先動手除掉程元煜。
“不過在冬雪的問題上,他有些過於誇張對冬雪的感情了。”
程宏毅眉頭舒展,有些讚賞地看向兒子。
他一直擔心兒子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缺少曆練,容易被人欺騙,之前畫扇的事便是一個例子。
如今看來,兒子進步地很快,這近一年的時間已經讓兒子有些脫胎換骨了。
“他一直強調自己幫助冬雪是出於對冬雪的感情,後續發生的諸多事情也都是聽從命令,並非他的本意。”
“可其實不然,或許他對冬雪確實有幾分感情,可這幾分感情還比不過他對自己性命看重。”
“彆的不說,若真像他所說的那樣,他會眼睜睜地看著冬雪去執行如此危險的計劃嗎?”
“父親彆忘了,當初冬雪可是服毒而亡,他們應該早就知道這是九死一生的計劃,就算下手成功了,冬雪恐怕也凶多吉少。”
“常新談看一個男子漢還沒有冬雪一個女子有誌氣,不敢豁出性命,連毒藥都不敢服下,否則要想生擒他要廢一番功夫了。”
“要真是像他說的那樣,要帶著冬雪隱姓埋名,何不在執行計劃前,一邊和兩邊委以虛蛇,一邊找機會帶著心上人逃走。”
程元煜冷靜地指出,“恐怕是在府裡的這幾個月,他察覺出爹娘伉儷情深,於是便給自己偽裝了一個深情的人設,想要借此打動我們吧。”
“另外也想隱藏他自己的主觀性,將所有罪責統統歸結到其他人身上,為自己博一條活路。”
在聽到伉儷情深四個字時,程宏毅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都老夫老妻的了,突然被兒女這樣誇獎,他還有些不好意思呢。
不過兒子分析的不是沒有道理,程宏毅點頭表示讚同。
“不錯,就像今夜發生之事,他刻意在你麵前表現自己,讓自己得以近身伺候,就是為了摸清你的生活規律和習慣,也為了方便他下手。”
“若不是我們對他有所懷疑,他這個計劃其實還算自然。”
“他這是在賭,隻要他撇清自己的責任,侯府就不會太過於為難他。”
“有一句話,你說的很對,常新看中自己的性命高於其他的一切。”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們今晚才能如此順利地讓他吐露出這些秘密。”
和常新同住一屋的隨從早已被叫起來審問。
他睡眼朦朧被叫起來的時候還有些懵,他還以為常新就睡在屋中呢。
原來常新在動手之前還回屋安排了後手,為自己做好了不在場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