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破碎虛空開始!
見張唯竟能淩空站立,雖然沒有像令東來那般寫出字來,但傳鷹和厲工依然震驚無比。
他們均有一種感覺,隻怕要不了多久,這又是另一個“無上宗師”!
尤其張唯年紀如此之輕,未來的成就,恐怕還要在令東來之上。
就在這時,忽然隆隆之聲傳入耳際,石殿的大門已開始升起。
傳鷹立刻朝張唯還有厲工招呼一聲,向正在關閉的大門掠去。
張唯十分清楚,一旦這十道大石門再度關閉,就隻有等待十三年後的另一次日蝕,否則絕不可能再行離去。
雖然對他來說身在何處都一樣,他已經到了辟穀的境界,就算不吃不喝,也能維持生存,但自困於這十絕關內,於張唯並無任何意義。
因此他身形一動,便從空中暴射,飛出了大門之外。
同時張唯轉頭看了厲工一眼,想看看他的選擇,會否和原本的軌跡一樣,留在這十絕關內。
如果留下,厲工必然是困死在十絕關內,變成一堆白骨的命運。
要知道以浪翻雲和龐斑的絕世才情,尚且要靠著生死決戰方能破碎虛空,更何況是他。
若是厲工做出這般選擇,張唯也不會勉強要他離開,畢竟求仁得仁,複何怨哉。
隻是出乎他意料的,厲工立刻也緊跟著他和傳鷹,衝出了石門。
張唯當然不知,厲工方才也曾有過那麼一瞬間的念頭,打算要留在此地,和令東來一樣,徹底勘破這生死之秘,進行一種另類的決鬥。
但他如今從張唯處得到了道心種魔大法,若是自困於此,又要從哪裡去找爐鼎,來修煉這魔門無上心法。
是以在無意間,厲工已不知不覺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大石門一道又一道在三人的身後關上,轉瞬他們已站在大門之外。
傳鷹將目光看向東方,接著對張唯和厲工道“張小兄,厲兄,今趟十絕關之行,傳鷹得益匪淺,決定要覓地閉關,參悟破碎虛空的奧秘,咱們就此彆過了。”
此時厲工麵容已經恢複平靜,聞言點點頭道“我亦打算周遊天下,去尋找一個合適的‘爐鼎’,修煉道心種魔大法,以追上令東來的步伐。”
“我也一樣。”
張唯先是輕笑一聲,接著深深地看了兩人一眼,淡淡說道“雖然相交一場,但終歸是要各奔前程,二位珍重。”
厲工不說,可他與傳鷹相處多時,更曾是並肩作戰的戰友,情誼自然深厚。
然而張唯終究不是此世之人,遲早都會離開這個世界,此去一彆,或將再無相見之日,這如何不讓他心生感慨。
隻是三人何等人物,自然不會流露出什麼不舍的情緒,互相告彆之後,很快便相繼消失在了這十絕關前。
……
丙辰年十月,距離魔宗蒙赤行和大俠張唯決鬥後二年。
龍尊義的聲勢越來越大,無數武林豪傑,還有宋室的餘兵紛紛來歸,此人也是來者不拒,建立起一支達二十萬人的軍隊,聚集在鄱陽湖旁的龍興,準備攻擊思漢飛囤集在重鎮武昌的蒙軍。
天臨在龍興之西,湘江之旁,與龍興成椅角之勢,互相呼應,龍尊義亦在此駐有重兵,由手下大將紅槍譚秋雨統領。
這天,突然有一個親兵來報,大江幫的副幫主有急事求見。
譚秋雨和各地的幫會及地方勢力素來都有緊密聯係,知道對方親自來見,必有驚人之事。
而後他便收到一個消息,蒙方集結了五萬大軍,打算從水路攻來。
譚秋雨隨即下令,儘起全軍,在湘江之畔,與蒙人決一死戰。
這也是無奈之舉。
若是不守,奸賊史其道必在龍尊義麵前參他守城不力,而且更嚴重的是,城破之後,此地更要遭到蒙人屠城之禍。
因此譚秋雨根本退無可退。
隻是沒有任何意外,兩天後,紅槍譚秋雨戰死湘江畔的消息,一下便傳遍了龍興。
接到這個消息,祁碧芍心中悲憤欲絕。
尤其是回想譚秋雨的死訊傳到龍尊義的耳中時,龍尊義不但沒有對這個多年來建立無數功業的手下加以哀悼,反而大發脾氣,痛罵譚秋雨用兵不當,折其聲威。
史其道更在一旁推波助瀾,使得祁碧芍愈發心灰意冷,哀莫大於心死。
她心中不止一次閃過之前向無蹤夫婦對她說過的話,想要急流勇退。
但是對她來說,要離開龍尊義輕而易舉,可要她離開手下那些擁護她的部屬,卻是十分痛苦的決定。
那些舊部多年來隨她出生入死,早已如血肉般不可分離。
況且與蒙人的這場大戰,已迫在眉睫,她也實在沒法在這個節骨眼上離去。
所以無奈之下,她隻好調配兵馬充當先鋒,邁向武昌和龍興之間的九嶺山。
殊不知祁碧芍正好中了史其道之計,她很快便知,蒙人的先頭部隊,已在三十裡之內全速趕來,誓要將她剿滅,若沒有援兵相助,遲早全軍覆沒。
然而無論祁碧芍如何浴血奮戰,在蒙軍那排山倒海,絕對壓倒性的兵力下,仍苦苦支撐上了四個時辰,直至戰得力儘筋疲,但龍尊義的援軍,仍然未見一人。
身旁慘叫連聲,祁碧芍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得力的部下,多年出生入死的戰友,一個一個在眼前倒下,祁碧芍終於下了她最不想下的命令,全軍撤退。
這一仗,已經輸了。
銳氣先折,包括龍尊義的軍隊在內,已經全輸了。
祁碧芍現在隻想一件事,就是要突圍而去,取下史其道的項上人頭,以祭自己戰死沙場的兄弟,還有好友譚秋雨的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