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勤王府內
淩然將藥端給蘇燁峰,蘇燁峰前幾日發熱,近日才好全,隻是還需要再喝兩天藥。
“主子料的沒錯,蘇燁安那邊有動作了,他派人出京了,應該是要將什麼東西偷偷運入京,屬下已經讓人去攔截了。”
淩然眼眸一冷,周亦莊這人,果然留有後手。
他最開始還不能理解,為何主子放著那麼好的一把刀不用,能一次性絕了蘇燁安一脈,為往後鋪路。
“父皇一向心軟,蘇燁安這事,被壓了那麼多日不發,若孤在此時,硬逼著父皇撕破臉,怕是本就不得的帝心,往後便是再無機會了,”蘇燁峰將藥碗放下。
早在周亦莊找上他時,他就派人去禦書房探風聲了。
他的父皇毫無動靜,便說明,此路不通,蘇燁安到底也是他的兒子,他這明晃晃的惻隱之心,蘇燁峰硬要去讓他割舍,自己怕是也得不了好。
且周亦莊此人,真正的謀算,他一向不清,斷然不會盲目去冒險。
他讓人盯著蘇燁安多日,果不其然,周亦莊見他這行不通,轉身就投了蘇燁安的陣營。
倘若這人對他有一絲真正的欣賞之情,青鸞當初就不會落座安王府。
他如今羽翼不豐,每一步都需小心謹慎,若是徹底失了帝心,他往後再想挽回,便是難如登天。
就算要逼父皇處理蘇燁安,也不能是他去逼。
他的羽翼,還需父皇放下那顆忌憚的心,才能安心成長。
蘇燁峰知道,既然周亦莊要放棄他這邊,那定然會利用此次之事,幫蘇燁安重創他。
他不知道周亦莊的後手是什麼,但他如果想知道,隻需盯緊蘇燁安,便會知道了。
如今京中有貴客,做什麼都不合適,他自是不急於這一時。
但蘇燁安不一樣,眼下,他比他要急。
急了,就會出錯,錯了,他就有漏洞可鑽。
思及此,他便不再念著周亦莊與蘇燁安之事了。
他的眼眸落在了書案上,兩幅拓印好的字上,看了良久。
“淩然,你說一個人的心境,當真能兩三日,就徹底轉變嗎?”他突然低聲問。
淩然一愣,似乎是沒明白主子的意思。
他看了一眼書案上的字,一眼便認出了,上麵蓋著的是昭華府的章鑒。
應當,是昭華長公主的字吧。
“一個人寫的字,最能反映心境變化,”蘇燁峰摩挲著紙張。
這是他偶然間在中書的折子發現的,都是皇姐的請安折子。
一個是皇姐落水前的請安折子,一個是告假的折子。
明明是同一人,字跡筆鋒也一樣,可字的心境卻是明顯有些不同了。
他心生疑惑,所以拓印下來帶回府,如今越看,越覺得,寫這字的人,心境上是完全的兩個人。
聯想起皇姐落水後醒來的種種不同,蘇燁峰不知為何,總覺得違和。
如今的皇姐,與以往是不一樣的。
尤其是在侯敏之事上,先不說,他行事隱秘,不該會被提前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