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上王權!
窸窸窣窣~
颯颯颯~
被切割飛揚起的碎石子落下,煙霧也慢慢散開,露出其中體無完膚、鮮血淋漓的愛拉德。
“呼呼呼~”
當!
愛拉德保持著僵直的姿勢快速的小口喘息著,忽然眼角就瞥見了一根尖銳的潔白魚刺朝自己腰部刺來,他見此猛然壓下手臂,用臂鎧上的缺口將光滑的魚刺扣住。
狩魴一擊未中,一擊又出,另一隻手上的骨刀朝愛拉德右臉刺去。隻是他早就猜到狩魴的攻勢不會這麼簡單,在扣住魚刺的同時也已經抬手在可以快速護住身體重要部位的地方防禦等待著,此刻手臂上抬,用斷了一半的血刀將骨刀卡住,且往外逆向扭去。
狩魴連接攻勢被阻,仍然沒有一絲遲鈍懊悔,他將右手被愛拉德臂鎧缺口扣住的魚刺直接折斷,騰出手來,直接用手臂上的蝶翅刀向他劃去。
蝶翅刀揚起,愛拉德快速後退,但胸前還是被劃了一道等身長的傷痕,隻是在蝶翅刀上那突出的骨刺要從下頜將他頭顱刺穿的前一刻,他脫離開了狩魴的攻擊範圍,這才免得被破了顱,但他也徹底放開了對狩魴的雙手掌控。
隻是急速後撤的愛拉德不等狩魴再起刀,臂鎧上殘留的金色荊棘刺如天女散花般朝四周飛射而出。狩魴左手蝶翅刀撩起轉動,如一麵盾牌般,將飛射來的荊棘刺全部擋落在地。
愛拉德猛然俯身,則趁著狩魴無暇顧及的空檔趁機想突防,隻是狩魴早就算到了他的動機,他也在抬起蝶翅刀撩起轉動的時候抓住了幾根荊棘刺在指縫間,此刻愛拉德剛一衝來,他就反手一揮,以彼之道還之彼身,荊棘刺如同暴雨梨花般射出。
荊棘刺快若電閃,可愛拉德身影掠過得更快,金色的荊棘刺紛紛射落在其身後,全部沒入堅硬的地麵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愛拉德本人也出現在了狩魴麵前,手中一根凝聚成圓錐形的血色槍頭朝他下巴刺去。
狩魴心下驚,甚至都忘了要去抵抗了,實在是愛拉德的速度太快,太出其不意的,他都已經做好了下巴被刺穿,然後在強忍痛苦砍斷血色槍頭,掙脫的打算了。
可不知道是地麵不平,還是愛拉德踩到了什麼,或者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他的速度突然變慢了許多,槍頭的方向也開始出現了偏差。一大堆小偏差,小位移,當移動運行得久了就會變成了重大的偏差失誤,更彆說狩魴在愛拉德出現異樣的瞬間,就捕捉到了這一點。
“哈哈~”狩魴大笑著,隻是一個微微後仰就躲開了愛拉德的重傷一擊,隨後笑音未落,骨刀彈出在手,朝不可逆轉的愛拉德直刺而去。
愛拉德在身體的慣性下無法改變方向,隻得抬手用臂鎧抵擋。
當!
哢嚓~
一聲清脆震響中,狩魴手中鋒利骨刀刺在了愛拉德的臂鎧上,且甫一接觸就讓臂鎧龜
裂開數道裂縫。
“愛拉德你放心,老大說過不要把你切得太碎,要把你完整的帶回去給他們研究。所以我不會讓你死得太痛苦的,變得太碎的,畢竟那樣我收拾起來也麻煩,是吧?”狩魴說著,皺了一下眉頭怪笑一聲“不過那樣好像又太便宜你了,其實能留完整,又能讓你感覺到痛苦的方法其實是有很多的,我應該試試才對的,嘻嘻~”
愛拉德對狩魴的挑釁威脅充耳不聞,將注意力全集中在那鋒利的骨刀上,隻要他稍微有一絲鬆懈沒有卡出那骨刀,它就會順著臂鎧直接刺下來,而且現在更麻煩的一點是,愛拉德感覺自己體內的力量在飛速流逝,他在變得虛弱。
窸窸窣窣~
隨著力量的飛速流逝,愛拉德的手開始哆嗦顫抖起來,臂鎧的碎裂也更加迅速龜裂開。
哢嚓!刺啦!
終於,抵擋骨刀的臂鎧到了極限,被骨刀順利破開,狠狠的刺入了愛拉德的手臂中,然而就在要刺入他眼睛的時候,愛拉德急速伸手,牢牢的抓住了刀身,讓刀鋒在距離他眼睛一指的位置上停了下來。
滴答,滴答~
分不清是被骨刀刺穿手臂所流出的鮮血,還是牢牢抓住骨刀而被割傷手掌所落下的鮮血,總之,猩紅粘稠的血液順著手腕不停的滴落,滴在了愛拉德的臉上,然後滑落到他乾涸破裂開的嘴唇邊上,浸入嘴巴後,慢慢泛開。
久違的因為血脈崩潰才引起的嗜血反應在愛拉德的身上出現,他的眼睛變得通紅,對血液充滿了渴望,可這次的他沒有變得狂暴,反而開始有些心慌,變得虛弱、無力起來,直挺的腰杆被狩魴慢慢壓彎,慢慢單膝跪到了地上。
“嘿嘿。”狩魴居高臨下的看著此時半跪在自己麵前的愛拉德,臉上的笑容洋溢得更盛,笑得更加開心了。
愛拉德看著已經碎裂成一層薄薄鱗片包裹在手臂上的血色臂甲,他知道再過不久臂甲就會完全碎開,那時候他抓在骨刃上的手指就會被狩魴在扭刀時割斷,他將再也無法抓住骨刃,骨刃將直刺入他的眉心中。
隨即在愛拉德膝蓋即將觸及地麵的那一刻,他猛然間伸腿,朝狩魴雙腿掃去。
愛拉德在血色臂甲完整之時,力量和速度遠勝狩魴之時,他都能猜到愛拉德想乾什麼,先他一步做出應對之策,而此刻麵對虛弱無力的愛拉德更不用說了。
在愛拉德伸腿之前,狩魴先他一步抬起了腳,以腳對腳,在愛拉德的腿還沒完全伸直之前,狩魴一腳踩在他小腿上,將他的出招打斷,把腳逼了回去,同時還餘勢不減的重重一腿踢在他下巴上,將他一腳踢出去,倒飛數米。
“哈哈哈~”
愛拉德在倒飛時,妖冶刺耳的笑聲灌入耳中,隻是當他剛剛站穩,還未來得及將那詭異笑聲甩出耳朵,就見一道巨大的幽綠色月牙形光輝在陰影中乍現,仿佛能儘裂天地一般。
愛拉德看著這覆蓋一切視野所及的月牙刀芒他知道這又是狩魴故意為之的,這是在逼他做選擇,是要舍棄身後無力躲閃刀芒的衛修越幾人,還是用自己飽經苦楚的身體替他們擋下這一擊。
這對於愛拉德來說是兩難的選擇題,因為以他現在的情況再硬抗這一刀和找死沒有區彆,可他又不得不如此,他一旦躲開,他身後那幾人都會被直接或攔腰或直劈成兩半而死。
這對於愛拉德是怎麼選都很難兩全的選擇題,但對狩魴來說卻不是,無論愛拉德怎麼選他都覺得開心,反正他從來就沒在乎過其他人的性命,他隻要能享受他們絕望時帶來的樂趣,他們選擇時的痛苦就足夠了。
颯~
光華一閃而逝,擋在愛拉德麵前的堅韌荊棘盾被硬生生撕裂成兩半,隨之被衝斷的光華和炸裂開的荊棘藤蔓四處亂溢,讓整個房間都不斷的劇烈搖晃起來。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你還說你和他們沒有關係?沒有關係你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他們擋下我的攻擊?有意思、有意思,嗬嗬,真是有意思。”狩魴看著右膝已陷入碎石之中,而腳下地麵更是四分五裂、彎腰弓步的愛拉德肆意的笑著,即使他將力量全部卸到地麵,可那些鋒利卻是卸不掉的,他現在看起來表麵上身體沒添什麼傷,可隻要他稍微動彈一下,他應該就會痛得渾身顫抖,打量的鮮血從身體的皮膚下溢出。
“我真的很好奇他們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私生子?不對,不對,看他們的年紀也不可能是你的私生子,而且你有這麼大的私生子組織也不可能查不出來,那是什麼關係?朋友關係,你和小孩子做朋友,玩呢?還是那種不正常的朋友關係?哈哈哈~”狩魴的目光先在衛修越和睿承燁身上晃過,隨後掃向林韻琳與卡羅琳娜姐妹,最後才對著愛拉德。
愛拉德沒有回答,狩魴也不以為然,他是能大概知道愛拉德身體情況了,所以搖了搖頭,無奈的說“真是可惜啊,我對你們的複雜關係還是很好奇的,要是你告訴我說不定還能等你講完再送你上路,你如果能講個一百零一天的,而且還有趣的,我說不定還能留你活一百零一天。當然,前提是你們之間的關係有那麼複雜,並且有趣,可以講一百零一天的,哈哈哈哈~”
哢嚓~
狩魴的話語一語雙關,暗藏歧義,但愛拉德沒有理他,隻有細細的破碎聲響從他的手中傳來,在房間碎裂處搖下的月光中可以看到他的最後一層血色護甲上出現一道淺淺的裂痕,且隨著碎裂之音越響,那道裂痕愈發清晰,快速的向整隻手臂蔓延去。直至一塊小小的凝固血液鬆動掉落在地上,透出他完好無損的手臂,接著是第二塊、第三塊、第四塊、第五塊、第六塊、第七……
狩魴的目光被慢慢碎裂、掉落凝固血塊的臂甲所吸引,完全沒有注意到,在愛拉德身邊不遠處,那個五角架上,有一道奪人心魄的璀璨紅光在慢慢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