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還有特殊體質?”顧川騎著馬,目光古怪地打量著步景。
步景輕輕打了個響鼻,表示自己隻是一匹馬兒,聽不懂人類的話。
在悠揚的馬蹄聲中,顧川很快抵達了書院,上午的時間在朗朗書聲中悄然流逝。
午飯後,師生二人再度相聚於梧桐樹下,對弈品茗。
“江湖風雲榜,實在高明。”柳道州執子沉思,由衷讚歎道,“將江湖紛爭放大,令他們自相殘殺,此等簡單的手段,千百年來竟無人想到。”
顧川淡然一笑,落下一子:“或許並非無人想到,隻是因種種原因,未能實施罷了。”
“此言有理。”柳道州點頭稱是,略一沉吟又擔憂道,“然而此舉必將使你成為眾矢之的,那些不願顯露於人前的勢力和高手,恐怕會暗中對你下手。”
顧川聞言,神色未變:“世間萬事皆有風險,豈有無本萬利之理?”
柳道州輕歎一聲,語重心長道:“我曾經對你說過,既擇其事,便應勇往直前,然而此刻,我更願你稍作停歇,莫將自己置於險境。”
顧川聞言,心頭閃過一絲暖意:“老師放心,我尚且惜命。”
“你啊……”柳道州無奈搖頭,“但願如此。”
他思忖片刻,重新落子,方才繼續說道:“朝堂近日頗有微詞,有人上書陛下,意在撤換蒼將軍。”
顧川手中棋子微微一頓,聲音平靜無波:“文武相輕,自古有之,陛下英明神武,想必不會應允。”
“陛下自然不會同意。”柳道州頷首道,“北州局勢初定,臨陣換將乃兵家大忌。”
“老師此言,是想提醒我什麼嗎?”顧川眸光一閃,似笑非笑道,“在學生麵前,老師何妨直言?”
“非是提醒。”
先生盯著棋盤苦思冥想,他已經被逼入死局,就算是再悔一步棋也沒法破局了。
那就悔兩步,這位先生什麼都好,就是這棋品屬實是差了些。
見又有了生機,他才露出笑容來,落下一子道:“近日有些流言,英國公和蒼將軍有謀反的意圖,誰都知道這是有心人在背後散播,也都沒有當真。”
“陛下也沒有當真,但不怕一萬就怕一萬,一旦懷疑之念種下,便再也無法消除了。”
世間最難揣摩者,莫過於人心,而帝王之心,更是深不可測,難以窺探其底蘊。
誰都不知道,他們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就像某個和帝王下棋的臣子一樣,那個臣子隻怕怎麼也想不到,皇帝會直接把棋盤砸自己頭上。
關鍵是還被砸死了!
隻能說,他們的想法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流言從何處起,便從何處著手。”顧川聽後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麵無表情道:“既然有人散播,那就將散播之人揪出來。”
柳道州略微沉吟,隻道:“為師得到的消息,似乎與白蓮教有關。”
“白蓮教……學生知道了。”顧川點了點頭,謝過道:“讓老師費心了。”
先生笑了笑道:“為師者,理應對弟子儘責,你既在我門下求學,這點綿薄之力還是可以出的,也不用放在心上。”
……
兩人的交談並沒有持續多久,先生下了一會兒棋之後,便被盛賢纏著去為他解讀經義了。
另一頭的盧璞玉終於逮到了機會,跑來找顧川,將自己最近遇到的一些問題一股腦全都問了出來。
顧川也有耐心的一一為他解答,順帶又扔了幾個新的課題,讓他抓耳撓腮的繼續去想。
陸凝香今天並沒有來上學,聽先生說是家中有事,遣了人來請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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