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馬蹄聲近了,一匹黑馬踏著水跡而來,手持紅纓槍的女將軍英姿颯爽。
“蒼……蒼將軍?”
看著那惡鬼麵具,守門的禁軍皆瞪大了眸子,而後最前方的校尉反應過來,急忙迎上前去。
“噅~!”
蒼舒月一扯韁繩,並未再繼續向前。
不知為何,那校尉竟是鬆了一口氣,而後拱手道:“見過將軍,將軍是要見陛下嗎?”
蒼舒月麵具下的眸子冷漠如霜,她未曾看那校尉一眼,而是望向緊閉的神武門,漠然吐出兩字:“等人!”
等人,等誰?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今天有可能從皇宮出來的隻有一個人,那便是方才進去的顧川。
“將軍請便。”校尉不知該說什麼,隻能如此說道,旋即便又退了回去。
隻要蒼舒月不是來闖皇宮的,那就和他沒什麼關係,隻是,這樣一位冷麵將軍,何時也會擔憂起他人了?
不知過了多久。
神武門忽然發出一道聲響,緊接著朱紅的大門緩緩打開,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後,僅有他一人。
顧川挪動腳步,走的極為緩慢,卻見他身上一道道血痕觸目驚心,鮮血將白衫都已經染紅,那張俊俏的臉上,蒼白如雪。
這便是皇帝要的麵子,顧川今夜進宮麵聖,待明日聖旨下達,誰都知道他做什麼。
若是讓他安然離去,那皇帝的顏麵將蕩然無存,堂堂帝王屈服於少年,還未讓他有絲毫的損傷,這怎麼可以?
是以,顧川得吃點苦頭,得讓人看到觸犯皇權的代價,顧川也樂的演這一場戲,這身上的傷都是他自己抽的,隻是一些皮外傷。
雖然不會傷及根本,但那疼卻是實打實的,現在他的虛弱也不是裝出來的,那是血流多了。
也幸好他這些天以來堅持練武,而且經脈已經打通,雖然還未正式修煉心法,卻也比普通人的體格好上一大截。
感受著身軀傷口傳來的痛楚,顧川臉色不變,心裡卻在想自己剛才是不是有點對自己太狠了。
正想著,腳下踩了一顆小石子,便再也維持不住平衡,趔趄的向後倒去。
他眼皮有些重了,想著就這樣先躺一會兒吧,休息一下就好了。
但,想象中撞擊地麵的感覺並未傳來,反而是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顧川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惡鬼麵具,這場景多麼的似曾相識。
他覺醒宿慧的第一眼,好似也是看到了這張惡鬼麵具,有些不同的是,那時還看到了這麵具下的驚世容顏。
“將軍,你……來了。”
他擠出一抹微笑,便覺得身上的傷也不疼了。
蒼舒月抱著他,看著那一身觸目驚心的血痕,美眸中儘是動容:“為什麼?”
“因為,我說過……要保將軍平安。”
顧川斷斷續續的說著,伸出手從懷中拿出一本書來,將她遞到蒼舒月的手中:“拿著,這是……禮物,將軍再也不用死了。”
蒼舒月接過那本書,未曾看一眼,隻是看著他,朱唇輕聲呢喃:“傻子……”
她將顧川抱起,抬頭深深望了一眼神武門內的皇宮,而後轉身遠去。
旁人未曾看到,在轉身之際,那從麵具縫隙下滑落的晶瑩。
不遠處的屋簷下,一道抱劍的身影在他出來的時候,也想走向前去。
隻是,看著蒼舒月,她又停下了腳步,抱著劍站在原地等待。
直到她抱著他離去,阿竹那萬古不化的眼中,也浮現一抹擔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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