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沈文先本就煩的不行,如今又見她哭哭啼啼,一時忍不住怒吼一句:“事已至此,便是後悔也無用,趕緊派人傳出消息,我沈家與顧川已經沒有瓜葛,他做什麼都與我衛國公府無關!”
見周春蘭愣在那兒,他又氣不打一處來,“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去!”
“是,老爺!”周春蘭被嚇了一跳,頓時不敢再哭喪,隻能立馬吩咐家仆出動。
沈文先瞪著眼,望向屋外,顧川肯定是死定了,隻希望不要牽連到他們衛國公府。
……
英國公府,大門緊閉。
明日蒼舒月便要出征了,自然是要好好休息,現在的他們對外麵的事都漠不關心。
踏!踏!踏!
一道單薄消瘦的身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腳步踉蹌,身上已經沾滿了泥水,想來是在來時的路上,摔了不知多少次。
小丫頭行至大門前,望著那寫著“蒼府”的牌匾,因淋雨而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
笑著笑著,淚水便流了下來。
她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門前,敲響大門。
砰!砰!砰!
嘎吱~
門忽的打開,一名家仆提著燈籠探出頭來,見是一個小丫鬟,有些疑惑的開口道:“你找誰?”
小橘恍惚道:“我……找……蒼將軍,我家少爺……”
“你家少爺是誰?”
“顧……川。”
那家仆聽著這個名字,頓時想起了什麼,上下打量一番小橘,道:“你且在此等候。”
說完,他關上門,急匆匆的進府中稟報去了。
“少爺……”小橘眼前越發黑暗起來,她再也支撐不住跌倒在地。
寒冷從四麵八方襲來,侵蝕著那瘦弱的軀體,小丫頭縮在一角,止不住的發抖,口中呢喃著她的‘少爺’。
好似過了許久,又好似隻過了片刻,小橘恍惚中感覺到一隻溫暖的手撫過她的臉。
小丫頭緩緩睜開眼,一麵惡詭麵具出現在視線中,看著這麵具,她終是露出笑容。
“將軍……”
蒼舒月看著小丫頭,眉頭緊蹙,對一旁的丫鬟吩咐道:“扶她進去,準備熱水,為她換上乾淨的衣服,再請大夫來。”
“是!”一旁的丫鬟應聲,將小橘扶進府中。
蒼舒月卻是將目光望向皇宮的方向,待家仆牽來馬、取來紅纓槍,她接過槍,跨馬沒入黑暗中。
那雙美眸閃著微光,輕聲呢喃飄蕩:“傻子……等我。”
自古以來,皇權便是不能被動搖的,若是誰讓它受到威脅,誰就要死。
顧川此行,可以說是在火中取栗、刀子上跳舞,一個不慎便要身死。
他很自信?
很自信。
自負嗎?
不自負。
倘若換一個暴虐之君,亦或者僅僅隻是一個平庸的君王,顧川都不會冒險做這樣的事情。
但很可惜,宇文元朔是個雄主,他勵精圖治十多年,大衍皇朝在他手中發展到了一個極為鼎盛的時期。
而這樣的一個君王,會允許他所創造出來的一切,因為一個少年人而全部付諸東流嗎?
答案是不會。
所以顧川來了,而且也的確做好了全部的準備,不怕一萬也怕萬一,如果宇文元朔真的豁的出去,那麼那一篇屠龍術和絕龍術,會通過書坊傳遍整個大衍。
這樣,他也能救下蒼舒月。
正如顧川所說,大丈夫有所為而有所不為,他是真小人,卻也敢舍得一身剮。
年少不輕狂,那他還算是少年人嗎?
皇宮門前,忽然響起了一道馬蹄聲,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的引人矚目。
守衛的禁軍目光一凝,紛紛握緊了手中的長戟,若有人膽敢闖入皇宮,他們將毫不猶豫的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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