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教學,似乎與尋常的私塾先生並無二致,不過他更在意讓學生自己來解釋文中的意思,而不是解釋後塞進學生的腦子裡。
顧川聽的認真,這些是真正的學問,不可不聞也,無論是在何地,先賢之言總是有益的。
晨曦初露,學堂內,書聲琅琅,伴隨著窗外稀稀疏疏的鳥鳴,交相輝映。
先生端坐於前,手持書卷,聲音洪亮而富有節奏地講解著經義典籍。
學子們或端坐或微傾,聚精會神地聆聽,時而低頭沉思,時而奮筆疾書。
顧川很享受這一過程,古往今來,學堂都是最令人懷念的地方啊。
學堂一角,香爐裡焚著淡淡的檀香,與書墨的香氣交織在一起,恬靜而雅致。
窗外,偶爾有幾片落葉隨風飄落,時光仿佛在這一刻凝固,知識與智慧便在此刻傳承。
時至午間,課堂結束時,學子們依次起身,恭敬地向先生行禮,隨後便各自散去。
學堂內隻餘五人,顧川和陸雙也在其中,剩下三位同樣是過了考校的學子。
旁聽隻有上午這一段時間,接下來便是先生教自己學生的時候了。
學院一角,擺著五個蒲團。
陽光透過蔥鬱的梧桐葉,斑駁地灑在綠草地上,先生與五名學生圍坐一圈。
柳道州麵帶和煦的微笑,先是將目光投向了陸雙,輕聲問道:“陸雙,你想學什麼?”
陸雙聞言,思索了片刻,而後堅定地回答道:“回先生,學生願學農學,以助百姓耕耘收獲,改善生計。”
柳先生微微點頭,臉上露出讚許之色,“你既有此誌,我便囑咐你,從明日起,每日下午去田間地頭走動,與老農交談,切身體會農耕之道。
若有疑惑,先向他們請教,若仍不解,再來找我。”陸雙聽後,滿臉敬意地躬身應是。
柳先生目光又轉向一旁的顧川,問道:“顧川,你想學什麼?”
顧川略一沉吟,反問道:“先生,您能教授哪些學問?”
柳道州捋著胡須,笑容中透露出自信,“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從往昔之智慧,到現世之新知,我皆能為你等指點迷津。”
便是說,他什麼都略懂一點。
顧川聽後,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緩緩說道:“學生想學史學。”
“哦?”柳道州有些意外,“你尚且是我門下,第一個說要學史學的,且說說看,為何要學史?”
顧川拱手一禮,道:“夫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
“如今,銅鏡我已有,人鏡便是您與諸位同窗,唯獨缺少一麵史鏡,來觀照古今。”
此言一出,旁邊的四人皆神色精彩,被顧川的話所觸動。
柳先生麵露深思,他默然片刻,隨後輕歎一聲:“善,此三鏡若能常用,則萬事可成矣。”
看著顧川,柳道州越發的滿意自己這個學生,卻同時又有些可惜。
這般的天賦,當趕追曆代先賢,是注定要成聖的人物,卻失了進取之心,惜哉。
言罷,先生又問另外三人。
顧川也聽的真切,同時觀察著他們。
其中一人長相端正,儒雅書生樣,身穿灰色的長袍,名為盛賢,是燕雲學子。
旁邊坐著的滿臉胡茬的漢子,看著像武人的那位是雍州人士,名為賀鬆。
最後一個錦衣少年,則是冀州盧氏子弟,喚作盧璞玉,看得出來這些人裡他的家境是最好的。
對於先生的提問,三人都給出了不同的答案。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