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從雲良閣離開沒多時,轉眼又回來了,與之不同的是,昨夜那位姑娘已經離開。
才露尖尖角的小荷早已經盛開,蜻蜓紛飛的水麵泛起陣陣漣漪。
平湖側畔的雲良閣因美酒享譽皇城,是才子佳人們遊玩的不二之所。
顧川踏入其中,便有管弦曲樂入耳來,台上舞女腰肢曼妙、身姿妖嬈,客人們的交談聲不絕於耳。
繁華而奢靡,這是顧川的第一印象,今早走的匆忙沒有細看,如今再來總算是開了眼界。
儘管眼前繁花亂眼,顧川卻也沒忘了自己是來乾什麼的。
他行走其中,目光在賓客間流轉,尋找著合適的目標。
最終,他的目光鎖定在了酒樓一處角落。
一名身穿華貴錦服的貴公子,正獨自一人坐在窗邊喝酒,他端著酒杯,側目望著窗外的平湖。
獨自飲酒,看上去又是出身權貴人家,正是極好的忽悠對象。
顧川心中一定,臉上露出微笑,旋即邁步走了過去。
“這位兄台,一人獨飲有什麼樂趣,不如你我共飲一杯,如何?”
一陣微風輕輕拂過臉頰,宇文謹有些奇怪的看著這個突然坐在他麵前的青年。
卻見青年落座後,非常自來熟地端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舉杯向宇文謹,俊秀的臉上洋溢著笑容道:“在下古川,敢問兄台如何稱呼?”
眼前這人麵容俊朗精致,皮膚白皙如玉,比一些女子還要細膩,他的那雙眸子如星辰般明亮,透出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氣。
若非他還有一對濃眉,脖子上的喉結也格外明顯,顧川都要以為這是一個女子了。
應當是那種嬌生慣養出來的紈絝子弟,這樣的人是最好忽悠的。
宇文謹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之人,那雙星目中透出的神色宛如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物般。
他遙舉酒杯,嘴角攜著淺笑回應道:“雲謹,不知古兄找本宮……公子有何貴乾?”
姓雲?顧川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皇城並沒有這個姓氏的權貴,於是開口問道:“雲兄是外地來的吧?”
宇文謹輕嗯了一聲,將酒杯收回嘴邊,回道:“在下臨江郡雲氏子弟,來皇城做點生意。”
“做生意好啊,”顧川眼睛一亮,他身體微微前傾,神情格外認真,“雲兄,在下這裡就有一門生意,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哦?”宇文謹濃眉一挑,輕抿了一口酒道:“說來聽聽?”
見宇文謹來了興趣,顧川趁熱打鐵道:“雲兄可知上林苑詩會?”
宇文謹輕笑一聲:“每個月舉行一次的上林苑詩會,整個大衍何人不知?不過——”
他話鋒一轉,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上林苑詩會和生意,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兒吧?”
“雲兄有所不知。”顧川神秘一笑,“這上林苑詩會每一次都會吸引許多青年才子參加,誰都想在詩會上作出一首好詩,籍此一鳴驚人。”
聽他這麼一說,宇文謹一下就明白了,不等顧川說完便接過話來:“古兄的意思是,詩會上有人用買來的詩冒充成自己的?”
顧川點點頭:“這樣的人每次詩會都有,而且並不少。”
“那顧兄你說的生意,不會是賣詩吧?”
“沒錯。”
宇文謹往後倚靠,看著顧川,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詢問道:“古兄,詩從何來?”
“不才,大衍文道十鬥,在下獨占八鬥,詩詞歌賦信手拈來。”顧川挺起胸膛,極為認真的說道。
“在下寫詩,雲兄拿去賣,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不知雲兄意下如何?”
“咳……”
宇文謹被嗆了一下,看著顧川那一本正經的模樣,憋著笑道:“古兄當真……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