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超市!
不大會兒工夫,黃天玄快步走了出來,問九爺來找他可有什麼事?
九爺說還請黃爺幫我一個小忙,帶我去趟大牢,我想問一個犯人的事。”
對於黃天玄來說,這不叫事兒,他緊忙帶著九爺來到大牢。
黃天玄得過九爺的恩惠,對九爺很是尊敬,他還挺好心,問九爺可是有親
門前站著幾個夥計,正在相互聊天。楊超認出其中一個是那個奚落過自己的黑臉兒小子。於是晃著胖身子呼哧呼哧地快步走上前,朝那黑臉兒小子作個揖,滿臉賠笑著問“這位哥哥,咱這館子今兒怎麼歇業了?
黑臉兒小子嘿嘿一樂,沒好氣地說“怎麼著,又想來蹭便宜啊?快走吧,這幾天館子有事兒,需要歇一陣子,往後你就彆來了。”
楊超心裡咯噎一下,這怎麼可能呢?莫非,莫非雲翠仙走了,不再這兒唱了?還是,還是雲翠仙身子有恙,不能登台……
他心中五味雜陳,見不到雲翠仙,他往後的日子便索然無味,他就會變成一具行屍走肉。不能,他不能沒有雲翠仙。
他心裡急得冒火,但臉上仍舊陪著笑臉,央求黑臉兒小子讓他進去見一見雲翠仙。
誰料這番央求剛出口,那個黑臉兒小子突然翻了臉,把那幾個夥計招呼過來,對楊超惡言相向,要他立馬混蛋,彆給身上找不痛快。
楊超還想央求,小玉郎摟住他的大粗腰,死命把他拖走。小玉郎知道,那些夥計都是些狠角色,沒事的時候伺候人,有事的時候捋胳膊挽袖子把人往死裡揍。
楊超見不到雲翠仙,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死心的,他自恃肉厚,能抗打,隻要打不死他,他就要進去見雲翠仙。
氣得小玉郎在他小腿的迎麵骨上踢了一腳,把他踢疼了,他腦子才稍微清醒一點兒。
小玉郎說“你是找死呢?他們是狼狗,不是人,跟他們說人話,他們能聽得懂麼。這事兒不能玩硬的,需要智取。”
“我不管軟的硬的,我今個兒就要進去。
“得得,我怕了你還不成麼?你信不信我?
“不信!
“卩害,彆這麼說啊。你信我一次,我管保有法子進到裡麵。”
“你蒙我。”
“我絕不蒙你。你在這兒老老實實地等著,一定要等著啊,你要不聽我的話,我還不管你的破事兒了呢。”
“我信你。你要把雲翠仙的情況打聽出來,我,我往後就跟你搭夥唱曲兒。
得呦。袁爺,擎好吧。我去去就回。”
“你打聽半天就打聽到這些啊?”楊超滿臉焦躁,“你真沒用!”
小玉郎立馬不高興了,吃力不討好,哪有這麼對朋友的人啊?可也沒轍,他早先對不起楊超,眼下又想讓楊超跟他搭夥,因此把心中的不滿壓下去,毗牙笑著說“彆急啊,我沒打聽到雲翠仙住哪兒,可我知道侯四奶奶住哪兒啊。老棒子說了,既然是侯四奶奶發的話,她一定知道原因。咱這就走,去找侯四奶奶問個清楚。走走走,走哇,彆愣著了。”
這番話說完,楊超總算看到一點兒希望,馬上為自己剛才的言語感到慚愧,忙跟在小玉郎身後,隨他去侯四奶奶的住處詢問緣由。
侯四奶奶的家離著落子館兒不遠,是個不大的小院兒,這是她當年跟侯四虎成婚後建造的。侯四虎被熊大力算計之後,她成了寡婦,為夫報仇殺了仇家之後,一直獨身住在這裡。有不少人勸她趁著年輕早早再嫁,但她說那樣做對不住死去的丈夫。有人說這處院落不吉利勸她搬走,她說再不吉利也是她住的最踏實的地方,屋裡的家具擺設,一切應用之物,全都是丈夫活著的時候置辦下的,多少年來一直舍不得丟掉,她說看到這些物件兒,就會想起那個曾經為自己出頭玩命的傻男人。
也正是因為這份堅貞,才使得侯四奶奶的名聲使人尊敬,守寡幾十年而始終不忘當年情,這是極為難得可貴的。
來到門上,不等小玉郎編排好見了侯四奶奶之後該說的奉承話兒,楊超晃著大胖身子搶先上了台階,啪啪啪啪用力地拍打門環。
須臾,裡麵傳出侯四奶奶的聲音。
“這是誰啊,報喪呢?有這麼拍門的麼?
可不是麼,雖說是拍門,但也有規矩。隻有報喪和衙門口抓人,才會一個勁兒狂拍彆人家的院門。
楊超本也是個懂規矩的人,隻因為心急如焚,亂了本性,因此拍門似報喪,讓主人家不開心。
侯四奶奶從裡麵一說話,他猛然意識到自己沒了禮數,忙停止拍門,慚愧地朝裡麵大聲說道“侯四奶奶,是我啊,對不住,太心急了,忘了禮數了,您老多包涵。”
院門打開,侯四奶奶站在裡麵瞅了麵前的大胖子幾眼,認出來後,一臉慈祥地說“這不是袁家的大少爺麼?稀客啊,怎麼找到我這老婆子的門上了?
楊超支支吾吾,一時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侯四奶奶莞爾一笑,說“來了就是客,快些裡麵請吧。”
兩人隨著侯四奶奶進到屋裡,楊超掃了一眼,屋裡的擺設老舊,但打掃的一塵不染。侯四奶奶把兩人領到裡屋,讓他倆坐在椅子上,而她自己則脫鞋上炕,把一個裝滿炒花生、炒瓜子兒的小竹筐推到炕沿前,讓兩人嗑牙玩兒。
抽煙麼?”侯四奶奶問。
兩人連連擺手,說自己不抽煙。
侯四奶奶不知多會兒手裡多了一張煙紙,從炕桌上擺著的小筐裡捏了些煙絲卷了一顆煙,點著自顧抽了起來。
抽了兩口後,這才問“四奶奶我不愛逗悶子,你倆來乾嘛,有話就直說了吧。”
小玉郎剛說了幾句奉承話,侯四奶奶一擺手,說聲“打住”,接著說“這些沒用的片湯兒話少跟我說,我不愛聽。有事說事兒,沒事就走人。”
乾脆利索,直來直去,四奶奶的性子就這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