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三個月的嚴管,高壓鐵血紀律之下,他們已經形成了習慣,一切都水到渠成。
胡蘿卜加大棒,吃食餉銀如此豐厚,縱使軍中管的再嚴他們都能受得了,就是有少數人受不了反抗,在“教官”的大棒之下,他們也不得不低頭,誰讓他們打不過呢。
鐵的紀律之下,稍微犯錯便是俯臥撐加長跑,若是嚴重便是小黑屋餓著。
小黑屋裡關兩天,飯點時自己在裡麵啃著冷麵餅,看著教官在你麵前滿嘴流油的吃著羊排,換誰誰都受不了。
事實證明,隻要手段得當,為了口吃的,就是匹狼也能被訓成狗。
桀驁不馴如鮮卑人在這一連串手段之下也得乖乖聽話。
當然,這三個月的磨合過程也費了李興不少的心思。
為了避免他們相互影響,帶壞原本的軍中風氣。
一開始他們都是以小班為單位分批訓練,而且原軍中士卒以身作則,以老帶新逐步影響,才慢慢將之帶入正軌。
足足三月,這千餘新兵才開始有了點模樣,勉強達到了李興的心理預期。
依次排隊打飯解決早餐後。薩坎他們以屯為單位,整齊的盤坐在地上紋絲不動,準備聽教官訓話。
軍中教官按照日常工作條例,在早餐結束後,向他們陳述各項紀律及眾人表現和屯中存在的問題及整改要求。
約莫一刻鐘後,教官訓話完畢,並沒有如往常一般直接整隊,而是又拿出了一個本子。
坐在第一排、本什最前方的薩坎心中一動,眼中略顯興奮,身體坐得筆直。
周圍不少人的目光也都不自覺的看向了他。
前方的教官同樣看了薩坎一眼,神色中頗有些讚賞之色。
“下麵對於昨晚夜間緊急反應演習的考核結果進行總結。此次演習旨在……,演習之中,一什‘戰死’三人‘殺敵’一人,二什‘戰死’零人‘殺敵’兩人,三什……,各什存在的問題分彆有……,希望各什什長回去之後帶領隊員好好總結反思,並將總結經驗整理後於明日彙報。”
“另外,此次演習,我在此要重點表揚二什什長薩坎。”教官將本子收了起來。
“薩坎!”
“到!”薩坎聞言,立刻起身立正。
“出列!”
“是!”薩坎邁著穩健的步伐,步調協調的走到教官對麵。
從懷中掏出一張嘉獎令,教官沉聲道“蟠蛇軍二曲一屯一隊二什代理什長薩坎,於熹平六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夜間演習之中,表現優異,沉著冷靜、反應迅捷、指揮得當,故此重點表示嘉獎,並記功五十。經綜合考量,擢升其軍銜為中等正卒,升任蟠蛇軍二曲一屯一隊二什什長。”
言罷,教官將手中的嘉獎令雙手遞了過去,薩坎強忍著心中的興奮鄭重接過,轉身向眾人敬禮,下方眾人齊齊鼓掌以示慶賀。
教官一邊鼓掌一邊看著薩坎的背影,心中頗有些豔羨。
作為老兵的他也不過是伍長,不過他的軍銜是下等精卒,比薩卡高上足足兩級,因為他的這個伍長是蟠蛇軍一曲的伍長。
軍隊擴張太過迅速,為避免戰力流失,李興並沒有將老兵打散,而是將各軍皆分為兩曲,一曲為老兵,二曲為新卒。
老兵因為多年接受族中培養,個人戰力比之新加入軍中的新卒強上不止一籌。
前者最差也是煉肉境,似他這樣的伍長更是煉肉境中期起步。而後者多半都不過煉血境中期,煉肉境的鳳毛麟角,雙方戰力根本無法相提並論,故而李興並沒有將二者融合。
為了平衡考慮,二曲之中隻有一半的什長由老兵擔任,而另一半則由新兵之中的佼佼者暫任,經考核通過後表現出色者方能擔任。
就如薩坎這般,雖然不過煉血境中期,但才能出色且潛力不小,也可破格擔任什長之職。
不過,教官心中也沒什麼不平衡,因為他知道對方的弱小隻是暫時的。
他之所以比對方強,不過是因為年長而且一直享受著李氏部落族中大量資源供應。
雙方的資源差距太大,若是異地相處,他這輩子估計也就隻能止步於煉血境了。
這三個月來,同樣夥食供應、每日服用血參等寶藥並定期藥浴,薩坎如今距離煉血境後期也不過一步之遙。
而且其年齡不過十五,這般優秀的資質比他強多了,兩年內定然會達到煉肉境。
“加油努力。兩年後,我軍兩曲就要重新規劃,希望到時候你能繼續擔任什長。”對於薩坎十分看好,教官忍不住輕聲點了句。
軍中還要靠硬實力說話,李興給新卒兩年時間成長,但之後他們能擔任什麼職位還得靠他們自己爭取。到時候就沒有什麼特意分出來的職位了,不分新卒老卒,一切全靠實力決定。
“多謝教官!”薩卡用著不甚標準的漢話回答道。
三月的學習,他已經掌握了不少基本的漢話和漢字,這也是他能擔任什長的原因之一。
“好了。歸隊!”
“是!”
一天的集訓再次開始。作為新兵,薩坎他們側重於基礎訓練以養成紀律組織觀念。
從站軍姿,到停止間轉法、齊步走、齊步跑、集合、報數等。
李興把前世軍訓的項目全部拿了出來,根據實際情況稍加改進便成為了如今軍中的基礎訓練項目。
當然,時代不同,要想真的訓練強兵,基礎訓練並不足夠。
下午開始,薩卡他們就開始了針對性的訓練。
他們這些人在族中長於騎術、射術而且臂力強健,因此在考核後被分在了蟠蛇軍中,訓練的內容主要是騎術和遠距離騎射、拋射,當然其他方麵也皆有涉獵。
然而,今日卻有些不同。於中午吃飯之後,本應繼續訓練的他們忽的接到通知,被要求上交鎧甲武器並自行在帳篷中休息,禁止外出,尤其不能與任何外人透露任何有關部落的消息。
軍令如山。三個月下來他們已然養成令行禁止的習慣,因此對於這道略顯奇怪的命令並沒有任何質疑,順從的上交兵器鎧甲後,在帳篷中玩起了象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