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窗緊閉,但依舊擋不住窗外的隆隆雷聲。
顧硯低著頭,垂在眉眼前的細碎額發都在輕輕顫抖,呼吸紊亂粗重。
撞到牆上的這一下說不上多重,但脆弱的腰椎仍然無法承受,撕裂般的疼痛從骨縫間驟然爆發。
顧硯喉中悶哼一聲,麵色瞬間白了下去,疼得眉間緊蹙。
他難堪地闔上眼,忍不住嫌惡自己為什麼要來門口,就像是嘗到了一點甜頭的棄犬,不安又期待,眼巴巴守著門等她回來。
陰暗的泥沼快要將他心尖燃起的一絲光亮吞噬。
可江染卻突然輕輕攬住了他被緊束的腰身,酸痛難忍的腰部忽然得到觸碰,疼痛之中隱秘地升起奇異的觸電感。
江染不著痕跡地撐住顧硯下滑的身形,雙臂環抱他,仰頭望過來“你在等我嗎?怎麼辦,更愛你了。”
雷聲下,顧硯腦中的弦繃得生疼,腰椎刀鋸般煎熬劇痛,一直在默默緩著勁。
可這一刹那,他後腰分秒不停的酸脹似乎蔓延到了心頭。
江染溫暖的懷抱像是璀璨的陽光,驅散一切陰暗不堪。
顧硯胸腔內心跳亂撞,忍不住想她要是永遠不會恢複,該有多好。
他靠在江染肩頭借力,顫動的黑睫下眼神複雜。
兩人都看不見的地方,顧硯眼尾的小痣氣壞了,酸得細細發抖,卻連看江染一眼都看不著。
它又嫉妒又難過,失落地黯淡下來。
江染懷中,男人的氣息隱藏著被強壓住的破碎淩亂,灑落在她發間。過了幾秒,她聽到顧硯低緩冷靜地回答“我聽到門口有聲音。”
?你看看臥室和大門的距離呢?
江染伸出的手指堪堪在被緊緊掐住的側腰停住。
戳不得,一戳一跟頭。
她吸氣點頭。
直接換角度深挖“如何,聽著還滿意嗎?”
顧硯一愣,才發現思緒混亂間,自己掉進自己挖的坑裡。
他心中尷尬,薄唇微抿,答不上話來。
如果他克製不住地回應了,等江染頭腦清醒過來,他又該怎麼辦?
顧硯額角本就隱隱抽痛,心緒翻覆間,思維更加混沌,胃裡也不安分地抽搐起來,疼得他手背青筋忍到鼓起。
江染見男人又安靜了下來,像是又將自己裹入薄脆的冰殼裡,手臂垂落在身側,連回抱她都不敢。
隻有雷聲響時,會下意識朝她懷裡微微蜷一下,忍了又忍,肩背仍然止不住地打顫。
可憐得不行。
可她根本不應該知道他五歲遭遇的雷雨凶案。
江染腦子在轉,兩手先行。
她一手扶穩顧硯被護具勒得越發勁窄的腰身,一手突然托住他的臀部。
江染……線條流暢手感頂級。
她把僵住的男人緩緩托抱起來,朝臥房裡走。
乾脆一起扭曲!
江染將留著的幾分麵子一把拋光“在想什麼?怎麼還沒到是不是?”
“遠不遠,到底聽不聽得到?”她瞬間感覺到,掌心下顧硯肩背肌肉都緊繃起來,快要被說得無地自容。
江染一黑到底大言不慚“顧總,愛我你無需自卑。”
驚雷應聲而下,顧硯在她懷裡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不知道是被哪個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