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僧認為世子可以去求見陛下,或許陛下已經作出決斷,準備冊立殿下為皇儲。”慶耀撚須說道。
“這恐怕不太合適,如今立儲風波還未平息,我現在去求見父皇,恐怕會被人當成爭寵。”朱高煦說道。
慶耀道“那便再等一等,事情或有轉機。”
“但願如此。”朱高煦說道。
之後朱高煦又與道衍和尚聊了片刻,然後便打道回府去了。
兩個時辰之後。
天界寺禁院。
“聽說大師的手受傷了,朕帶來了一名太醫前來為你診治。”
朱棣打量著道衍和尚的右臂,關切的說道。
“老衲的手是因立儲風波而傷的,如今風波已起兩日,不知陛下可有決斷?”
道衍和尚不需要在朱棣麵前拐彎抹角,而是微微晃了晃他的右臂,直言問道。
朱棣腦子一轉,便明白了道衍和尚的言外之意。
他揮手示意侍立在一旁的太醫退下,然後背起雙手,迎著池邊柳樹下的微風,望著放生池的水麵說道“朕已經讓方孝孺起草冊封高煦為太子的詔書,大師以為如何?”
“正學先生乃一代大儒,由他為陛下起草冊立皇儲的詔書,那是再適合不過了。”
道衍和尚眉開眼笑道。
朱棣坦誠相告道“這兩日因立儲風波讓大師過慮了,朕之所以等了兩日才決定冊立高煦為太子,是想看看這滿朝文武之中,何人與朕是一條心。”
“正所謂人心齊,泰山移。要推行科舉革新之新政,君臣若不能上下一心,怕是難以將新政落到實處。陛下深謀遠慮,一招引蛇出洞用的實在是妙,竟然將老衲與世子也瞞在了鼓裡,老衲佩服至極。”道衍和尚恭聲道。
朱棣和道衍和尚聊了一陣子之後,便擺駕去了燕王行館。
他目前已經搬到了乾清宮居住,而朱高煦是燕王世子,所以仍居住在京城內的燕王行館之中。
“兒臣不知父皇駕臨,請父皇恕罪。”
朱高煦有些詫異,這兩天朱棣沒有召見他,他還以為朱棣對立儲之事有了其他的心思,卻沒想到現在朱棣竟然主動找上門來了。
最誇張的是朱棣沒有通知任何人,而是領著隨從徑直找到了身在書房之中的朱高煦。
“朕已經下旨,讓方孝孺起草冊立你為太子的詔書!”
朱棣伸出寬大的雙手,用力扶起朱高煦,笑眯眯的說道。
朱高煦聞言後,連忙躬身行禮道“兒臣謝父皇恩典。”
他發現果然被慶耀猜中了,朱棣用引蛇出洞之計,是要將擁護朱高熾的官員一網打儘。
“朕還帶了一份名單。”
朱棣揮手讓其餘人等退下,然後從袖袋裡掏出一份奏本遞給了朱高煦。
朱高煦接過奏本之後,沒有急著當即打開,而是壓住了內心的喜悅,冷靜的等待著朱棣的吩咐。
“你瞧瞧,名單上的人,皆是這兩日以來,高舉祖製擁護你大哥為皇儲的在京官員。”
朱棣陰沉著臉說道“朕已派錦衣衛調查這些人,發現他們的屁股都不乾淨。”
“父皇打算如何處置這些人?”朱高煦看似隨意的問道。
朱棣理所應當然的道“依朝廷律令,該殺的殺,該貶的貶,該罷的罷。”
“兒臣求父皇對這些人從重處置。”朱高煦竟然口出驚人之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