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醫生不缺錢!
起初,杜衡覺得自己看錯了,曬然一笑便不再管他,繼續和李承祖等人說笑著往前走。
但是沒走兩步,那個身影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著他再次回頭,但是太遠了,他還是不確定。
一時間,杜衡心裡百爪撓肝。
想過去確認一下,怕認錯人,又怕給人家帶來困擾;不去吧,自己心裡又過意不去。
輾轉幾個念頭,杜衡和身邊的李承祖等人說了一聲,然後快步的往街角走去。
一把胡亂拚湊的拐杖,略微遮蓋眼睛的頭發,走路一高一低,吃力的拉著幾箱飲緩慢前行。
“嘿,夥計,還認識我嗎?”
走到近前,杜衡就認出了眼前的小夥,就是之前雨夜敲門的小夥。
雖然此時的他胡子拉碴的,身上的衣服也略顯破舊,但是小夥那微微上挑的眼角特征,杜衡絕對是不會認錯的。
隻是被叫住的小夥回頭看了一眼杜衡後,並沒有什麼額外的情緒表露,隻是略帶詫異的看了一下杜衡後,便繼續轉頭拉著板車前行。
杜衡愣了一下,恍忽間他覺得自己認錯人了。
但是又看看眼前小夥的左腳踝,青黑一片;右腿略有浮腫,走路一撇一撇的,杜衡明白自己沒有認錯人。
緊走兩步到小夥的身邊,低聲問道,“我還以為你去其他地方了,既然在穆尹拉,為什麼不來找我們,你看看這腿都成什麼樣子了?”
眼前這個黃種人模樣的小夥,繼續用詫異的目光看著杜衡,然後嘰裡咕嚕說了些什麼。
杜衡沒聽懂,感覺對方說的好像是朝鮮語,又像是國內某地的方言。
自己真的認錯人了?
“……¥,西八。”
西八?
自己真的認錯人了?
杜衡尷尬的往後退了一步,賠笑道歉之後,趕忙離開了小夥的身邊。
但是走了沒幾步,杜衡還是不死心的看向了小夥,他總覺得自己不會認錯的。
可沒認錯又能怎麼樣呢?
杜衡歎口氣,伸手摸了一下兜,又捏了下自己兌換後,卻從來沒有花過的中非法郎,然後折身返回到小夥的身邊,一股腦的全部掏出來,不由分說的塞到了他的兜裡。
不多,換算成國內的錢也就一千不到。
塞完之後,杜衡也不等小夥說什麼,便直接了當的直接返回到了李承祖他們的身邊。
“乾嘛去了?”李承祖好奇的問道。
杜衡輕笑一下,“看到個之前治療過的病人,問了下恢複的怎麼樣。”
“哦。”李承祖輕輕的哦了一聲,不經意間也往小夥的方向瞥了一眼。
這是杜衡第一次親眼目睹當地富人家庭的情況。
從進大門到住的的地方,走了大概五分鐘。一路走來,全是修建整齊的草坪,平整光滑的路麵,還有隨處可見的高大樹木。
穿著光鮮亮麗卻又統一的仆人靜侍一旁,清澈見底的遊泳池裡嬉鬨一片。
各種杜衡能叫的上名字,或者叫不上名字的水果,一瓶瓶貼著英文的紅酒,還有飄溢著香味的各色烤肉,在能看見的桌子上隨意的擺放著。
如果不是泳池裡翻起的是黑浪,四周也全是如德德一般的女孩,杜衡都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
場麵很熱鬨,這裡的年輕人也都放的很開,各類隻有一根線一樣的泳裝隨處可見。
但是吧,杜衡有點欣賞不來,而且語言不通實在是非常的難受,另外則就是他的性格也不適合這樣開方的場合。
同樣的,旁邊的李承祖也和他差不多。
甚至於他們兩人的反應,還沒有孫新這個老骨頭能放的開。
要說最能放得開的,當屬姚有石了。
他好像是一點都不怯生,特彆的輕鬆自如,那是該吃吃該喝喝。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上的泳褲,等杜衡和李承祖看見的時候,他已經混跡在泳池那一片黑色浪花當中。
雖然杜衡在這樣的場合裡顯得不合群,他自己也彆扭,但是麵對滿桌的美食,還是能讓他暫時的快樂起來。
就在他吃好喝好,拿著水果坐到躺椅上,頗有興趣的看姚有石在泳池中和女孩嬉戲的時候,德德悄咪咪的走到了杜衡身邊,耳語幾句之後,帶著杜衡到了身後的彆墅中。
“杜醫生,這位是我的同學,你可以叫他奧東,他也是這個莊園的主人,今天這個趴體就是他組織的。”
進到裡麵,德德指著一個下嘴唇外翻,且特彆厚實的年輕人給杜衡介紹。
這個年輕人很瘦,和德德一樣黑的黝亮,嫩綠色的頭發曲卷著向上豎起。
值得一說的是,這個年輕人真的很瘦,瘦的就剩皮包骨頭了。
而且這小夥說不了話,所以和杜衡打招呼的時候,也隻是站起身張了張嘴就罷了。
德德繼續說道,“我這同學這幾年嗓子一直不舒服,去利伯維爾的醫療隊看過,也去歐洲找頂級專家看過,但都是時好時壞。
這最近不是杜醫生你來了嘛,各種病症在你手裡都能輕鬆的解決,所以我同學就想請你來看看。”
聽聽德德說的話,很有自己國家說話那味兒,可見這姑娘在孔子學院,不光是學語言了,人情世故這也是沒少學。
杜衡微微一笑。
就衝最近這段時間,德德給自己打下手幫的忙,這個麵子他也會給德德的。
“什麼樣的不舒服,詳細的說說。”
“好。”德德聽到杜衡答應了,緊張的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
畢竟這樣貿然拉人去看病,彆說是杜衡這個外國人,就是她們這裡,也是一件非常失禮的事情。
“應該是兩年前吧,他在漂亮國留學的時候,有一天突然嗓子就紅腫了,經過治療之後有所好轉。
但是過了一段時間,嗓子繼續紅腫,而且逐漸變紫。
此後的時間裡,他是反複治療反複發作。
而且最近一段時間,每次發作的時候,嗓子裡都會出現潰瘍糜爛。”
德德這邊剛一說完,對麵的年輕小夥就點了點頭。
杜衡見此,略帶詫異的問道,“你這同學會說漢語?”
德德點了點頭,“我不說了嘛,他是我的同學,我們一起在孔子學院學習的漢語。”
杜衡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還以為你們是高中或者其他時候的同學呢。”
就在杜衡和德德說話的時候,她的這位叫奧東的同學,伸手從桌子上的托盤裡,拿了一冰塊直接丟進了嘴裡。
杜衡見此不解的問道,“他喜歡吃冰塊?”
德德回頭看了一眼奧東,“不是的,是他以前的醫生說的,含著冰塊能減輕嗓子的疼痛感。
要是一直喝止疼藥,會上癮的,不好。”
杜衡眉心輕輕皺了一下,“那他現在還在喝什麼藥?”
“消炎藥、抗感染藥等同一類型的藥物。”德德立馬接上說道,“這兩年一直都是吃這些藥。”
“那他的檢查的結果是什麼?”
“上呼吸道感染。”
“什麼原因造成的感染?”
“不知道。”
不知道?
這可把杜衡給搞的愣住了。